第三十一章：中介商人 (2-1)

时辰已是丑时，漆黑的夜色下，庭院的主室中，红衣女子正与陆渐战的难解难分。

陆渐虽然处于守势，但如果红衣女子中断了那诡异的进攻节奏，他随时可以发起致命的反攻，斩她于剑下。

红衣女子心里自然也清楚，无论她多担心田富恒，现在都是分身乏术，束手无策。

所以，莲七的短剑利落地刺穿田富恒的脖颈，刺进了他的咽喉。田富恒圆张着嘴，双手握着迎面而来的短剑剑刃，剑锋割破了他的双手，但他终究还是没有挡住莲七的这一剑。

在这个世界上，武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就像猎豹之于鸡鸭，武者是猎人，普通人是猎物。

陆渐看到莲七一击得手，便连续抢攻三招，逼得红衣女子退后了两步，随后向后奋力一跳。

莲七和他心领神会，立刻一个健步窜到刚才的窗子边。

“走！”陆渐当先跳出窗户，刚才进屋之后，窗子已自然合上，陆渐这一跃竟是用后背撞碎了窗子，跳了出去。莲七紧跟在他身后，也跳了出去。

庭院中已经渐渐响起了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刚才田富恒撞门时发出的巨响最先惊动了很多护院，然后陆渐和红衣女子打斗时钉钉作响的剑刃更让护院们确认了有歹人入侵，都抄起家伙，向这间房子赶来。

红衣女子追随田富恒多年，陆渐二人杀了人就想溜之大吉，红衣女子怎么肯善罢甘休，提起长剑，紧随二人身后跳出了窗子。

利用这一跃之力，红衣女子一剑刺出，瞄准莲七的后心。

莲七此时正从空中向地面下坠，处于此力用尽、后力未生的状态，即使她感觉到了背后的致命威胁，却无法躲过这次攻击。

叮！

另一柄长剑从侧面刺出，击在红衣女子的长剑上。剑势受力而偏，堪堪擦着莲七的身子刺过。

原来是吴天二人终于现身，为莲七化解了危机。

吴天一招挡住红衣女子，武奎宁趁着女子长剑被吴天挡住的时机，也刺出一剑，直奔女子面门。

红衣女子见势头不妙，自己的剑法再精妙也敌不过这四人的联手攻击，只得松开剑柄，向后退去。

死人寨杀手得手之后当然不会再对目标之外的人穷追不舍。

四人见红衣女子退后，吴天殿后，其他三人趁着夜色，像三道鬼魅一般消失在院子之中。

女子也不再追，退到窗边，却没有翻进去，只是站在窗下。

夜色太黑，女子背冲着屋里的光源，吴天更加看不清她的面容。

看出女子没有继续追击的念头，吴天也施展轻功，离开了院子，沿着既定的路线返回。

此时尚未到丑时一刻，整场战斗甚至没有持续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当天晚上，这座隐蔽的庭院人声鼎沸，许多批人马赶到这里，却都只能遗憾地确认了田富恒的死亡，并将这个消息回报给各自的主人。

……

陆渐等人按照预先设定的路线逃走，这条路线曲曲折折，转过了无数个街角，但总归没遇到半点阻碍。

大约丑时末，此时是春末夏初，天已经蒙蒙亮了，四人来到了一条长街之上。

陆渐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逃脱路线的终点是这里。

陆渐本以为，杀手杀完人，会返回死人寨，相当于去深山老林里躲一躲，等到风头过了再执行下次任务。

哪知吴天竟领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上了这条繁华的街道，此时不过黎明，就已经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有的挑着满满的担子，是起早准备开业的商人；有的提着酒壶，敞着衣裳，是玩耍了一夜，醉得找不到家的少爷。

吴天早已命令陆渐将蒙面的黑布摘下，齐国曾发布政令百姓只能穿黑白两色衣服。虽然后来这个政令几乎失效，但此时，陆渐等人都是一身黑衣，倒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四人转了两次弯，停步在了一家店铺门口。

这里不是纯粹的商铺街，这家店铺夹在很多宅邸之中，如果不是挂着一块招牌，甚至可能看不出是个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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