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新人杀手 (3-1)

令所有学徒都震惊的是，陆渐、莲七和棠六三人都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宿舍。

仿佛无事发生过一样，几位教官从此绝口不提狐三的死。

棠六收拾了自己的被褥，搬到了狐三生前住着的甲字院。这仿佛是狐三之死带来的唯一影响。

从这天开始，学徒们便不再需要练习三大基本功。

牧教官重新回到了授课队伍中来，只不过，他教的不再是外功，而是作为杀手最重要的技能：

暗杀！

暗杀不同于江湖比武，杀手会利用一切因素隐藏自己的气息、身形，将自己与环境融为一体，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目标发起致命一击。

所以，如何在环境中隐藏自己、如何悄无声息地跟踪敌人、如何确保一击毙命，都是牧教官开始传授的技能。

死人寨的整个最外层，都成为学徒们训练的场所，他们在各种房屋、庭院、树木中隐藏自己的身形，但总是能被牧教官立即发现，随后痛骂一顿。

又是半年的时间悄然流逝，日落又东升，满山绿叶落尽，被白雪覆盖，而后春暖花开，树木又长出新芽儿。

十五个少年，已经来到死人寨整整一年了。

学徒们列队站在校场上。

山风呼啸着吹过，吹过学徒们已然坚毅冷峻的面容，好像也害怕这十几个杀气腾腾的孩子一样，风声在校场上渐渐停歇。

牧教官向学徒们讲述了他们未来在死人寨的道路。

死人寨的新人训练为期五年，第一年练习杀手的基础能力，其中既包括三大基本功，也包括后半年的暗杀术。

后面四年则是试炼期，新杀手将被算作下九品的杀手，随着前辈去江湖上执行任务，前辈对新人杀手来说，既有指导义务，也有监督职责——防止新人杀手存有异心，背叛逃跑。

四年时间里，新人杀手需要不断在任务中累积功绩，逐渐晋升为下八品、下七品，直至新人晋升为中六品，新人训练才宣告结束。晋升为中品的杀手们会被赐予新的名字，并以新杀手名号单独执行任务。

如果四年试炼期后，新人还没晋升到中六品，就会永远留在死人寨中，做类似于杂役的杂活，保障前线杀手的日常任务进行。

到了这时，新人杀手的手上必定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再提什么逃出寨子回家，已经是天方夜谭的事。

只要离开死人寨的庇护，他们立刻会被无数仇家五马分尸。

死人寨一直笃信，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控制麾下杀手们的最强力工具。

牧教官扫视着学徒们，学徒们也在望着他。

听完牧教官对未来的讲述之后，学徒们都有些不太明白，牧教官正值壮年又如此强大，为何会留在寨中训练新人。

牧教官当然不会对他们解释这个，只见他开口继续说道：

“今天是我教你们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你们会跟着你们的新师父，在江湖上以死人寨杀手的名义行动。

希望四年之后的新赐名仪式上，你们都已经晋升为了中品杀手，证明我牧凌手下教不出废物。”

“明天一早，在这见你们的新师父。”话音刚落，牧教官先行转身离开，留下学徒们站在校场上。

见牧教官离去，学徒们也纷纷离队，返回自己的住处。

陆渐也回到了房中，他现在有点沮丧。

最近这半年，借着学徒需要在整个最外层进行训练，陆渐几乎探查了每一个可能逃脱的角落，但是很遗憾，每个看起来本该防卫松散的角落都有人把守着，陆渐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逃脱的地方。

进入试炼期后，他们可以离开这座宏伟的寨子，但是其实逃跑的可能性变得更加小，会有一个强大的“师父”跟在他们身边，让逃跑几乎变成不可能的事。

“或许只能等我晋升为中品杀手再考虑这件事了”陆渐心中默默想着，但他又陷入了更大的挣扎中，“可是那样，又要杀死多少无辜的人？”

虽然生于杀手世家，但自幼生长在森林中，陆渐对于杀人还是有着潜藏着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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