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房间,方愈瞬间明白了王助今天说起话来为什么有点吞吞吐吐。
也想起那天晚上被自己忽略的若有若无的脂粉香,那里毕竟是秦淮河边,方愈还以为是哪家花船上传来的气息。
王兄确实不是很好开口啊--因为眼前椅子上绑着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大约三十岁的年纪,素净白脸,尖下巴,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子。
也不知道是王助手下哪个用心不良的家伙,这女人一身的宽松短衣,愣是给绑成了紧身衣。
可能是意识到了这绳子绑出的效果,见到几个大男人走进来,女人挣扎了几下羞红了脸。
老子居然被一个女人打一顿,放到后世很多男同学都愿意享受,可这是明朝……
传出去,一世英名不保啊。
方愈心中担忧,刘大锤却后知后觉,坤着个大脑袋在房里东张西望,嘴里嚷嚷着:
“人呢?人呢?是不是走错了,怎么就一个女人?”
刘大锤姓刘,自然是母亲刘氏挑过来的人,本来跟随方愈的是个机灵小厮,但刘氏认为那小厮心眼太多会带坏了自家儿子,于是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一块木头。
空气中有些沉默,王助觉得应该为方愈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还是选择低着头研究自己的鞋面。
当然,王助这番做派纯属多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方愈之腹!
君不见后世某地的男人因为总被老婆家暴被统称为耙耳朵,不但没有人鄙视他们,反而给他们的恋爱竞争力加了不少分。
方愈冷笑。
不理他们,方愈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那女人道:“听说你之前在杨劳府上住了两年,你和他什么关系?”
之前的难为情只是女人的本能反应,这会她俏脸杨了起来看着方愈,嘴角带着讥讽之色。
显然已经认出了方愈。
见这女人没有回答的意思,方愈心中胡乱猜测:这女人住在杨劳家里,长得还挺好看,说不定是杨劳的小蜜然后两人闹掰了?
嗯,可能是因为那方面不太和谐,总之要真是小蜜那用处可就大了。
女人名叫杨木桃,此刻她的心中暗叫后悔,她听说过这个小白脸对女人的名声,早知道是他就该拼命也不该受他们胁迫。
然而对面的男人却没有发作的意思,温言安慰道:“你别多心,之前我不知道你是个女人,不然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方愈说完就向还在懵逼状态的王大锤招了招手,道:“把她绳子解了吧。”
“啊?真是你打的我家少爷?”刘大锤在这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声高呼振的房梁都在发抖。
“怎么会是个女的呢?把我家少爷打成这样还踢进河里,你这小娘皮下手忒的歹毒……”
“住嘴!”方愈、杨木桃和王助三人异口同声喝止了刘大锤。
杨木桃是气的,因为刘大锤嘴里不干不净,方愈……呃,方愈也是气的,这憨货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没打算找女人报复,但我就不要面子了么?
方愈忍住把这厮一脚踢出去的冲动,借口道:
“那日碰巧染了风寒,身子不爽利,再加上我也早怀疑她是个女子,不好动手罢了。别说废话!快点过来解绳子!”
刘大锤还没动,一旁装聋哑人的王助忽然复活了,凑过来附耳道:
“方哥儿要小心,这绳子不能给她松,这女人不简单,一根棍子挡了我们十几个人,还被她伤了七八个。”
方愈愕然,道:“那怎么还被你们抓来了?”
王助压低声音道:“她爹卧病在床,手下几个泼皮想了些小手段。”
好的吧,这叫跑的了高手跑不了庙,软肋在手天下我有。
至于什么小手段,方愈也不想问。
泼皮嘛都是玩赖皮的,你能打病人不能打,到时候一折腾说不定病人就没了。只要被这些无赖盯上,又狠不下心来抛弃亲人,可不就只能吃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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