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阳拿起一块酱牛肉,没有礼仪的放进嘴,边嚼边说道:“咱们兄弟二人不喝白天那种强迫酒,只小酌几杯。不过按照惯例,你得读《说岳全传》给我听,我记得十年前你走时,还差三回才完结。”
以前蔡阳寄宿在蔡沭家里,两个小孩子,晚上总是一起睡觉,那时候蔡沭因为科举考试总是读书到很晚,蔡阳从小除了史书和小说外就不喜欢读书,因此蔡沭每晚都会读史书给他听
各家史事,三国演义,说岳全传,不过,当初离开武昌府时,他没有机会把说岳全传讲完,没想到蔡阳还记得这件事。
蔡沭微微一愣,喝了一口酒,然后递给蔡阳,看着自己弟弟那依旧清秀的脸庞,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少年,笑了起来:“古人云: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但有你在,这句话并不准确。”
“我也一样。”蔡阳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酒,从来都是冷淡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道:“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以前你读的书比我多,知道的事情也比我多,经常念书给我听,给我解释意思。”
旋即,他又疑惑道:“当初你给我读三国演义时,总是讲,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过,几十载春秋。今日大明又要重演当年大汉事,布政使大人的态度我不清楚,哥哥为何如此犹豫?你到底在为谁彷徨?”
蔡沭抓了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和蔡阳一样,很不讲礼仪的吃了起来,边嚼边说道:“十八岁我就去京城了,当时我希望学得文武艺报于帝王家,但是这些年,我发现那种思想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是四书五经附加给我的观念。
一转眼,跌跌撞撞我已经二十八了,天一岁地一岁也到了三十的年龄,孔子曰:三十而立,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要立的是什么?”
蔡阳看了眼蔡沭,随口说道:“我记得,文人都喜欢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盛世开太平挂在嘴边。哥哥以前也不能免俗经常将其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蔡沭笑道:“我儿时初听过为天地立心这句话时不解其意,十五再听时热血沸腾,十八岁前往京师后,觉得不过是可堪一笑的趣事,现在‥‥”
“现在呢?”蔡阳
目光深邃,看着天上黑压压看不见一丝月光的乌云答道:“不聊我的这些愁心事,说点别的,你这些年南征北战,想必在打仗上有不少的故事。我在京师,都不知道给我写信,你做成岳飞了吗?”
“我还比不上岳武穆。”蔡阳目光中流露追忆之色:“天下能者有许多人,吴三桂将军,多尔衮,秦良玉宣慰使,这些我都有接触,哥哥想听谁?”
两人聊开后,蔡阳就像是个话痨,和在别人面前完全不同,甚至达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
“你先说说吴三桂吧。”蔡沭道。
蔡阳随口道:“我在辽东呆了三年,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满人,吴将军的日子很难过,明明有上将之能,却因为局势总是被对方压着打。
有一次我和吴将军深入满人腹地,中了多尔衮的埋伏,我主动留下来垫后,当时四面楚歌,我想起了你讲的《说岳全传》,当时我想要是现在死了,就不能听到结局。
那我这么多的经历该和谁分享,要是不能让你知道我见识过这么多事情,不能再见哥哥一面,诉说心事,那也太可惜了。”
“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蔡沭问道。
蔡阳说道:“我抓了个说书先生,即便是缺衣少粮,我也保证说书先生的口粮,让他说关二爷的义,岳武穆的忠,后来士兵们在我的带领下个个以一当十,最终杀出重围。”
旋即,又继续道:“哥哥你可能无法从书本上看到,我在东北腹地见到其中香火最鼎盛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关岳庙,知道八旗子弟最喜欢的不是别的,是三国演义。
而且八旗兵最强的不是铁骑而是射手,满人有数万能够拉动一百二十磅强弓的射手,箭矢粗大强力,五十步内射击时,什么盔甲都挡不住,威力丝毫不比我们的火器差,甚至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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