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等价交换 (2-1)

姬野登时无语，只觉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过了半晌，才没好气地幽幽道：

“也不完全是这样，有些恶魔处于公安的控制之下，公安的恶魔猎人可以通过和它们达成交易来借用它们的力量。”

“原来如此。”少年轻轻点头。

“不然呢？”姬野突然恢复了神采。她扫了神都死光一眼，颇有些威势逼人的模样，“和你的合作，也并非完全破格。正是因为我们有着利用恶魔的传统，你现在才能站在这里。否则，玛奇玛小姐大概已经将你抹杀了。不过，如果你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话……”

她这些话语倒没什么特别的敌意，只是意在敲打少年，给他一点小小的危机感，让他不要懈怠，好好工作。因为这家伙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散漫透顶的气质实在让她有些头疼。不过，公允地说，方才这家伙的第一件活儿干得还不赖。

然而，少年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姬野话语中的含义，他只是自顾自地道：

“这样的交易，很不划算呢。”

“什么？”

“前辈和恶魔的交易。”神都死光回过头，定定地盯着姬野那只被黑色眼罩覆盖的眼睛。

“前辈只能调用幽灵恶魔的一只手吧。”

“虽然如此，在刚才前辈施展能力的时候，我已经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了幽灵恶魔更多的身体部分。”

“那家伙的手，好像数不胜数呢。”

“前辈用仅有的两只眼睛中的一只，去换幽灵恶魔许多手臂中的一支，这样的交易，难道不是很不划算么？”

不知是否是错觉，少年这样说话的时候，姬野从他那乌黑的眼眸里看到了几分惋惜，甚至……怜悯。

她僵硬地别过脸去，纤秀的嘴角上流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没有什么划不划算。”

“人类和恶魔的战争就是这样。”

“每消灭一个恶魔，就要拿许多人命去填。”

“不等价交换，这就是恶魔猎人的宿命。”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神都死光蓦然开口。

“气氛怎么忽然好像有些沉重。”他笑了笑。

“算了，往好处想，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嘛。”

“什么？”

“和幽灵恶魔的交易。”少年洒然，“某种程度上讲，这也许也能算是一种因缘。”

“正因为前辈只能使用一只手臂，这次作战计划才能顺利完成。”

“否则，我应该已经嗝屁儿了。”他做了个夸张的抹脖子动作，逗得姬野忍俊不禁。

“大概在刚刚“跳反”的时候，就直接被前辈多手齐下瞬间灭杀了。”

也是……姬野心道，嘴角不自禁又涌起一抹微笑。

然后，她的笑容猛然凝滞，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几乎快要被她忘记的事情。

“为什么不事先说明，你的作战计划？”她蹙紧双眉，有些生气地看向少年。

也就是自己“能力不足”，姬野心忖，否则，险些铸成大错！

“明明只要事先做好沟通，就不会出现那么大的岔子。还是说，你不信任我的演技和应变能力？”

虽然神都死光演戏的计划肯定是在目睹肌肉恶魔操控小女孩儿表演之后临场决定的，但他至少可以在实施“反叛”之前，给自己一些眼神或者动作的暗示，就像他后来被自己制住后迫于无奈时所做的那样。

就是这个误差，让操纵幽灵之手的姬野差点一开始就割了他的脖子！

“不是，”少年神色坦然，“我并没有质疑姬野前辈能力的意思。”

“我只是，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压根没有将前辈您考虑进去。”

“什么？”姬野愈发愠怒。这种愠怒不仅因为无法理解神都死光的思维，更掺杂着本该负责指导后辈的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却反过来被后辈视作可有可无的存在完全忽略的羞恼。

“你这家伙，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团队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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