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如的一双贼眼紧紧地盯着庙门处,四名手下呐喊一声,举步便要朝破庙中冲去。
就在这时,破庙中突然如急雨般射出数十枚银针。黑夜中,也瞧不清这银针的来势,众人只听耳边尖锐的破风声响动,急向旁闪避。
卫之如耳力最强,即使在滴答的雨声中,也已将银针数目判断的清清楚楚,是二十七枚银针。
他心中早有戒备,凌空一个翻身,两条宽大的衣袖携着劲风,朝前一拂。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接着就有一根银针“嗤”的一声,划破他的衣袖,擦着耳朵飞了出去。
卫之如顿觉耳边一凉,惊呼一声,“果然是漫天花雨的手法”,接着身形丝毫不见停顿,几个起落间已在三丈开外。
其余四人各执兵刃,在身前舞出一片刀光护住要害,待回头看时,却见自家坞主已怪叫一声掠了出去,此刻已几乎瞧不见踪影。
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这一阵暗器射来,虽说黑夜中不好闪躲,但银针上蕴含的气机并不甚大。
四人挥舞兵器在身前格挡,就已将银针挡去大半,虽说难免被一两根银针击中,却也是不痛不痒。
为何坞主他却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一转眼就溜了……莫非,赵紫衣的武功已经有所恢复不成?
一念及此,四人俱都是脚下发软,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赵大侠高抬贵手,饶过小的性命吧。”
人心当中的恐惧,有时也是会传染的。其余三人见同伴跪下讨饶,也丢掉手上的兵刃,一齐跪了下来,嘴里边说着,“赵大侠饶命啊。”
“快滚!”
门内传来一声厉喝,却不是赵紫衣的声音,四人一听,心中随即领悟,原来是赵紫衣来了帮手。
眼下既然坞主带头跑路,对方的武功必定不俗。一念及此,四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施展起平生所学轻功,只怕晚跑了片刻,遭了对方毒手。
待得四人去的远了,赵紫衣方才呼出一口浊气,朝坐在他对面的邓霖勉强一笑,“看来咱们这一招冒牌的漫天花雨起作用了,卫之如已被吓退了。”
邓霖手里拿着一只犀牛皮制成的精巧袋子,袋子中排列整齐地插着数百枚银针,就好像是一位悬壶济世的赤脚医,随时给病人要针灸一般。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皮袋子,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实在是不懂,我刚才只不过是随便抽了二十六根银针,随便甩了出去。江湖中有武功的人躲闪起来都不会很困难,为什么卫之如就这样被吓走了呢?”
赵紫衣说道:“这只因为,卫之如把你扔出去的针当成了漫天花雨,这我不是说过了?”
“可我还是不懂,我只是随手洒了一把针,卫之如就以为是漫天花雨。这岂不是说,漫天花雨就是随便洒二十六根就行。”
“不是二十六根,而是二十七根银针。”
“啊,二十七根。可是我方才明明数好的,不多不少就是二十六根银针啊。”邓霖脸上的神情更加疑惑。
“你虽然只洒了二十六根银针,但是我却也射出了一根银针。”
“可是……”
不等邓霖“可是”完,赵紫衣截口说道:“漫天花雨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洒出的这二十七枚暗器所用的手法各不相同,暗器在洒出后或旋转、或弧形、或者相互撞击,正是因为这样,才极难闪避得开。”
邓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仍不解问道:“可是我用的,明明就是一种手法。”
“你用的虽然是一种手法,我用的却是另一种。”
赵紫衣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卫之如生性谨慎多疑,方才你我对话,故意叫他听见,他心中已至少有三分疑虑。他耳力甚强,混乱中也必能判断出射出的银针是二十七枚,这至少可再增他一分疑虑。我再以螺旋手法向他发射银针,虽不能伤他,却让他知道这银针手法不同,又可增他一分疑虑。”
赵紫衣缓缓伸出右掌五根手指,笑道:“五分疑虑,若是放在齐老三身上,必定瞒不过他。但对卫之如来说,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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