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旬月有余,书院,旧书楼。
书院第一学期也到了结尾,每年的三次期考是书院最重要的教学大典之一,重要性仅次于大唐籍学生的实习考以及书院最后的结业试。
当然,这些现在已经与九歌无关了。
他只答应夫子在前院教书一个月,那就一个月,过了一个月,那剩下的,就不管九歌的事了。
前院的礼科,交还给那个燕国的曹知风,本来那老头就因为开学被九歌无故打到躺一个月而不爽,现在面对这帮已经被调教好的学子,也是没气撒。
谁让人家拳头大,拳头大,那在书院就是规矩。
这几日,陈皮皮来这里,可谓是越来越勤快,就算没有君陌,陈皮皮都恨不得搬张床,常住在这里。
深夜时分,陈皮皮再次出现在楼中,他看了一眼窗外被云层遮住星辰的黑暗夜空,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书,取出那张纸,看了两眼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胖胖的圆圆脸颊上满是好笑之色,心想这小子留言的口气倒是越来越不客气,明明有求于自己,却像是在吩咐自己做事一般,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棒槌。
这样的人居然和九师兄相识,简直是奇迹啊!
口气这么狂还没被师兄打死,好像确实是个奇迹。
“皮皮,看来这些天,你与他,倒是聊得很投机啊!”九歌看向一旁正在给宁缺写回信的陈皮皮,淡淡的说着,语气平和。
陈皮皮闻言脸色也是发苦,有些苦恼的说道:“九师兄,后山每天那么多课业,都快愁死皮皮了,难得在这里可以显摆一下,而且,九师兄你认识的人挺笨的。”
做为书院近些年来最风光的天才学生,陈皮皮进入二层楼后,这几年间在那几位恐怖师兄们的压力下,只能老老实实上课学习,哪里有机会发挥一下自己好为人师的爱好,那夜看到宁缺感慨自抒胸怀的豪情壮志,他也是重新找回了身为天才的自信,心中便存着份记挂,想看看那可怜的家伙能不能有所突破,也是想满足一下自己。
正所谓帮人这种事情也是会上瘾的,而且宁缺那股不要脸的劲,陈皮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都不要脸到这番地步了,陈皮皮也不好意思不帮忙啊!
而且这事情便像是楼前湿地里的泥,沾在手上便很难甩掉,这纯粹是一种心理问题。
“话说,九师兄,书院不是有规矩,我们不能随便和前院的人交流吗?你不反对?”陈皮皮这时也是想到这茬,抬头看向九歌。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九歌将那封宁缺上次写的回信放在一边,拿起书架上另外一本书,继续翻阅着,同时淡淡回道,“你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而且,要是我反对,当初就不会叫你过来了。”
陈皮皮嘿嘿一笑,挠挠脑袋,道:“谢谢九师兄,不过九师兄,这个宁缺不知道脑子怎么搞的,好像对修行有种特殊的执念,好像不修行就会死一样,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牛脾气的人。”
“不过昊天老爷还真不公平,宁缺那气海雪山,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堵得死死的,压根不给他修行的机会,不过他那手字,要是能修行,妥妥的神符师啊!”
九歌翻书的动作停顿片刻,然后继续往下翻去,似乎没有听到陈皮皮刚才说的话一般,直接转移话题:“话说,皮皮你这么闲,二师兄安排的课业你都完成了?”
陈皮皮闻言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别提了九师兄,今天我都不敢走出这间屋子,二师兄的课业,上次就让我脱了一层皮,今天能不能让我在旧书楼多呆一会儿啊?”
“哦,那我走了。”九歌合上书,站了起来。
“等下,九师兄你干嘛去?”陈皮皮急忙问道。
“出去走走,难道还要留下陪你吗?”九歌挑眉说着,朝门外走去。
“九师兄,我觉得我还是先躲一阵子吧,免得二师兄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那样就太惨了。”陈皮皮一脸哀求道。
“随你。”九歌耸肩,推开房门离开。
“唉!”叹息一声,陈皮皮也是继续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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