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间,谢剑回已经走上了二楼,到了巴川住的那间客房里,然后习惯性的坐在每次来坐的窗口上,看着天上挂着的那轮有些凄迷的弯月,不停地回忆这多年来的春露秋霜,然后好似顺理成章又难以抗拒的回溯自己的身世和白日来的石破天惊,他想将那封信再看一遍,手刚抬起,才想到,信已经随风而去,然后,不觉竟流出了泪,一滴落下,随后便如决堤之水汩汩而下。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那伤心客说过的话:你我皆是天涯上的浪子行人……终归回望时,便如西楼醉看冷月光,一寸酒醒一寸伤。
虽然他没醉。
他觉得幸运,幸亏没醉。
他忽然明白,伤心客说的是怎样悲戚忧郁的场景,难得求醉,却无奈终要酒醒,每多醒一点,便也会多想起平生几分,若不是如此,世间又怎会有那般多的苦苦求醉之人呢。
夜风轻柔,沙丘在晦暗的月光下缓缓移动变换着伏线,耳际的风声让夜不那么安静的可怕。
青鸦远远看着谢剑回在小窗之上,阴晦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泛出他的泪痕黯淡的光,他便停了下来坐在沙中,他不知道谢剑回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虽有些惊讶却无暇去想很多,他只是觉得很疲惫,习惯性的要回到这个仿佛是他的家一样的小破店,却看到了仿佛比他更加形销骨立的谢剑回。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青鸦在这段路上已经像是想开了一样,他记得巴川和他在某个酒醉的迷离月夜说过,不管是什么,要发生的终要发生,要过去的也总会过去。
虽然他当时是大大嘲笑了他一番,但心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也许并不知道,他竟然会和谢剑回一样,同时想着巴川去了哪里,这个本来是他一直在住的屋子,为什么他不在。
青鸦看着在二楼床上无声落泪的谢剑回,不自觉的也想起了当年的旧事,那些恍若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与这夜里听来的明争暗斗一起在心里、在眼前上演了天翻地覆,他并不似谢剑回那样觉得悲伤,只是觉得失落和迷茫,没来由的,像是一具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肉身一样,木然呆滞,却又有气无力。
他叹了口气顺势躺了下去,他刚躺下,心里忽的一惊,立刻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方竟有一个黑影!
不过未及动手,那人伸出食指在嘴前意为“别说话”,然后青鸦才发现这人竟是灰头土脸的巴川。
青鸦悄声道:“你不是去见鬼的刀削面馆勾搭姑娘去了,怎么这么一副好像真的见了鬼的样子,难道姑娘对你不满意,把你轰出来了?”
巴川横了他一眼道:“我从刀削面馆出来以后你猜我去了哪里。”
青鸦道:“能去哪,难道你还能去找西门鸡鸣去。”
巴川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我去了噬魂谷。”
这句话听着不咸不淡,青鸦却像是屁股被蛇咬了一样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瞪着溜圆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巴川,发现他竟然四肢完好无损,脑袋看起来也没有坏掉,更觉惊讶道:“你是怎么会去那里的?”
巴川道:“不都说了,咱们睡一觉起来得去找几个人去问几个问题,首先当然先去了刀削面馆确认一件事,然后我打发掌柜的去找你,但我猜测,那位秦离渊和西门教主恐怕不会一起行动,假如这二人一旦分开,我猜,你肯定不会去跟着秦离渊的,所以,我托掌柜的出去打探消息。”
青鸦叹了口气感觉巴川像是将他扒光了衣服一样,对他的心情和脾性了解的入木三分,他当时看到那二人分开时几乎完全没犹豫便跟上了西门鸡鸣,哪怕随时都会死在他的手上,但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只是翻了个白眼道:“嘿呦,说的你自己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你他妈的就直接说想把黑蚁那个老混子支走,好让你和那个水灵姑娘能花前月下的放开手脚去幽会就完了,都是男人,这点小心思用不着藏着掖着,都明白得很。”
巴川没理他的话茬一脸严肃说道:“在我离开前,掌柜的便回来了,告诉了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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