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师傅,你不是忙么。”
杀猪佬低低的声音回答。
“我忙?我忙什么?以前我忙的时候你不是天天到我店里来扯淡头,赶都赶不你走?”
“我,我,莪……”
“又鹅鹅鹅?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忙着和上海阿姨红掌拨清波呢,可无论怎么样总不至于去人家那里剃你的大猪头吧?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九斤师傅吗?上海阿姨也是,以前一天不拉,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过来报到,现在倒好,快半个月没来了,气死我了!”
唐青是真的生气了,尤其是看到杀猪佬居然到别的理发店去剃头,这火不是一般的大。
见唐青真的生气,火气还不小,杀猪佬想一跑了之,可两只脚就是迈不开步。他从骨子里惧怕唐青,想当年只有十三岁的唐青打破啤酒瓶拿玻璃茬子威胁他,五大三粗的他愣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到现在还经常梦中惊醒。
唐青见杀猪佬傻傻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火气更大。
“鹅鹅鹅,不鹅啦?你不鹅我偏要你鹅!”
唐青掏出了剃头刀。
“喂喂喂,九斤师傅,侬那回事体?侬哪能噶对杀猪佬动剃刀?”
上海阿姨冲过来抓住唐青拿剃头刀的手。
“你来的真好,你们两个,给我白毛浮绿水,赶快浮到人民理发店里去!”
唐青甩开上海阿姨的手。
“九斤师傅,阿拉听勿懂吖,哪能噶白毛浮绿水?白毛浮绿水是啥物事?”
“侬不要多问,九斤师傅是叫我们像鹅一样浮进人民理发店里去。”
杀猪佬反应过来,拉起上海阿姨往人民理发店走。
“像鹅一样浮?哪能噶浮?大街里响又没有水?”
上海阿姨边走边问,完全懵了圈。
“坐下,你这大猪头我必须给你好好修修。否则你杀猪佬顶个歪瓜裂枣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九斤师傅的剃头功夫废了呢!”
唐青拖杀猪佬在理发椅上坐下,不由分说拿起推剪对着杀猪佬的脑袋就是一阵收割。
“九斤师傅,侬要给伊剃光头?”
上海阿姨望着理发镜里杀猪佬那亮闪闪的头颅,眼睛瞪的溜圆。
“不剃光头还能修好吗?放心,不会影响你们春暖花开去鹿山公园树林棚里幽会。”
唐青没好气地用剃刀为杀猪佬剃去发根。
“九斤师傅,侬讲啥物事?阿拉规规矩矩着呢,阿拉从来没起过鹿山公园的树林棚。”
上海阿姨嘴上分辨,脸已经通红通红。
“我没说你们已经去过,我是说等春暖花开你们可以去鹿山公园的树林棚里幽会,杀猪佬剃个光头也可以为你照亮。”
唐青手上的剃刀飞快,嘴也飞快。
“九斤师傅,我们不去鹿山公园的树林棚,上海阿姨说她害怕,她还是喜欢去东桥头的桥洞。”
“杀猪佬,侬是勿是脑子被枪打了?噶种话侬也好意思说出来?阿拉和侬总共才去过桥洞几次?昨日夜里响还差点被睡在那里的讨饭佬推下剡溪。”
“哈哈哈……”
唐青和李丽笑得前俯后仰,根本停不下来。
“哎呀呀,难为情死了,杀猪佬,侬噶寿头,侬噶寿头!”
上海阿姨双手使劲拍打杀猪佬。
李丽劝解道:
“上海阿姨,我看侬和杀猪师傅以后还是去鹿山公园的树林棚好,那里没有讨饭佬半夜回来推你们。不过,九斤师傅得为杀猪佬配一个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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