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铗再一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下是凉爽的竹席。
他打量四周,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窗明几净,外面还有知了的叫声。房间里并不怎么热。
他觉得身子有些沉重,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绑着绷带。自己身上到处是剑伤,手上、腿上、胸前和肚子上。好在这些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唯有心口总是一阵阵疼痛,伴随着呼吸不畅。荆铗知道这是被夏寒内力所伤他试着运行体内真气,总感到这股气困在丹田,穴道闭塞,无法游走全身,看来这内力之伤倒是有些棘手。目前只有先把自己身体养好,然后再慢慢运功,打通身体诸多穴位了。
他恍惚间有种错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当初陈友直和周成把他从楼大江,李进手中救出来时也是这般景象。他甚至感觉下一刻陈友直和周成就要走进房里了。
他努力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场景。他记得当时他正和夏寒交手。夏寒那一招漫天飞雪使出来,荆铗便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寒冬之中,一股冰凉从心底生出。自己的身躯都为夏寒内力罩住,动弹不得。
而那剑尖所舞到之处,剑影都幻化成片片雪花,落在自己身上,只是这雪花都是致命的雪花。
当时当地的荆铗被这一招摧毁了斗志,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走。
荆铗纵身一跃,向后逃开。但是一股巨大的掌风很快从后面追来,击在自己后背上,他立脚不稳,直往前栽去,便掉进了江中。
等到自己再次醒来时就是现在这番模样。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呢?看这屋子里的摆饰,虽然简单了一些,但也绝不是什么贫寒之家。
可自己在江湖上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人物,谁会救自己呢?难道又是庄主和周大哥他们?可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荆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没有去想这些,管他是谁呢,既然救了自己,那么多半是友非敌,等他现身的时候,一切就都知晓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回忆他和夏寒的那场打斗了。
夏寒的功夫是真的高啊,在他所见过的人里面,除了莫平然和顾三先生外,就属夏寒最厉害了。
而且夏寒虽然是莫干派的人,但他总觉得夏寒的功夫里透着一种古怪,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觉得夏寒和莫平然的招式竟然有些相似。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去想这些。经过这次和夏寒的对决,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和夏寒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
这种鸿沟甚至一度让荆铗觉得此生报仇无望了。自己就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达到夏寒那么高的水平吧。
武学真是无止境,自己刚开始学武时,不知天高地厚,对天下的高手并无什么了解,总以为自己只要好好努力,有一天也会成为大侠,从此名扬江湖。可是随着自己对武学越来越了解,越来越见识过江湖上的高手,自己就越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浅薄和无力。
自己这一生,真的毫无机会了吗?多少次他也想认命,可是心里总是不甘,那颗不甘就此沉默,不甘就此籍籍无名的心,总是让他一次次在绝望中又重新振作起来。
毕竟他还年轻,还是一个少年,而青春正是一个人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他的血还是热的,他的心中还有沸腾的理想和爱。
无论如何,永不放弃,我就要看看,自己到底在武学上能达到什么样的境地。
只要这一生,自己全力以赴了,哪怕最后不能为爹娘报仇,最后自己还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荆铗积极的调整自己的心态,很快就从被夏寒打败的沮丧中走出来了。
这时,房门开了,进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看模样估计只有十五六岁,脸上还有未消退的婴儿肥。少女手上正端着一碗药。
她见荆铗已经醒了,高兴地说道:“你终于醒啦!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昨天早上爹爹救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呢。”
荆铗道:“是你爹救了我吗,真的谢谢你们,不知姑娘你爹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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