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孟一笑,“这就不用担心了,可以从民间挑选一批懂得经营之道的,让他们来负责,毕竟让您老去跟商人谈,那也很离谱了。”
李贞左思右想,没发现什么问题,也就慨然应允。
张希孟擦了擦汗,总算是长出一口气。
心说我容易吗?
为了堵上老朱家的弊政,他也算是尽心竭力了。
把藩王弄到外面去,又避免宦官做大,把财权分给了宗正寺。
有了这个衙门在,既能约束藩王,又能阻挡无缘无故的削藩,反正不管走不走到靖难那一步,反正张希孟是尽力了。
就算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儿,我都没有这么操心过。
张希孟总算能回家休息休息,陪陪夫人,顺便看看老二,这孩子胖胖乎乎,能吃能睡,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万一以后被人坑了怎么办?
还要告诉张庶宁,让他好好管着点二弟,省得给他爹找麻烦。
张希孟在府里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也恢复了精气神,就在他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蓝玉又贼兮兮来了。
面对这货的德行,张希孟实在是无语了。
“师道尊严啊!我也挂着好几个山长的名头,门人弟子,数量众多。你现在这个德行,就跟做贼似的,你还怎么教学生?”
蓝玉嘿嘿一笑,“张相多虑了,要是武学上下,都有我这个机敏的劲儿,能料敌先机,知己知彼,往后打仗,肯定是无往不利!而起身为武人,自然是要打赢了才有尊严威风。不然岂不是水仙不开花装蒜!狗鼻子插大葱装象!头上戴根公鸡翎子,愣装老鹞鹰!”
“行了吧!你的废话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了。”张希孟冷哼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值得你又跑我这来?”
蓝玉道:“张相,你知道拱卫司出京办差吧?”
张希孟眉头挑了挑,他岂止知道,那些家伙,威风凛凛,还耽误了自己和夫人见面呢!不过张希孟懒得多说什么。
这又不是修仙文猪脚出动,自带嘲讽光环,引得一大堆人飞蛾扑火似的求打脸事情到了张希孟这份上,那就不是打脸的问题了。
甚至不用他明言,只要透露出对拱卫司的不满,那么多文臣武将,都会争抢着替张相出气的。
没办法,对方的身板太弱,根本扛不住张相公的随手一击啊!
“他们又出了什么事?”
“出了大事!”蓝玉道:“张相,唐胜宗和陆仲亨,他们这桉子都是因为缪家而发,缪家又在扬州大发利市,扬州有那么多朝廷的作坊,又牵连到了兵部,这里面的事情可是不小啊”
张希孟点了点头,“确实,那一日重申了均田之后,我就在忙活别的事情,些许小事,没有放在心上。”
蓝玉脸都黑了,心说张相啊,那叫小事吗?
或者说,你眼中的小事,在别人的眼睛里,简直比天还大,比海还深!
“张相,当初缪大亨投靠了陛下,他手上还有一些人吧!”
张希孟点头,“确实,那些人除了少数编入陛下直属的兵马之外,其余都算做了各地的守备力量,有的在泗州,有的在扬州。”
“总之是遍布运河,对吧!”蓝玉低声道。
张希孟眉头微皱,“确实如此,毛骧对这些人下手了?”
“岂止是下手,简直一网打尽!”蓝玉语气夸张道。
张希孟终于打起了精神,“看得出来,毛骧这人,是要干大事情的,只是没有料到,一出手就这么狠啊!”
蓝玉道:“岂止是狠!张相,他抓了跟缪家有关的三百多人,另外还有唐胜宗和陆仲亨的旧部,也不下一百多人。这里面不乏淮西旧部,我可听说很多淮西诸将,都心中不忿,觉得陛下卸磨杀驴,放任拱卫司欺负他们,是要卸磨杀驴,赶尽杀绝!”
“谁说的?”张希孟突然问道,语气之中,带着怒火。
蓝玉一怔,略微迟疑,才说道:“似乎是花云,不过我可不保准。”蓝玉的声音也有点颤抖,显然被张希孟吓到了。
张希孟已经面沉似水,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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