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要是让我说,人终究不是靠着自己就能生存的陛下为了对几位皇子好,给他们单独选派老师,又安排了那么多人伺候,让他们觉得,天下间只有自己,没有其他人。不懂设身处地,不懂由己及人。这种方式,确实欠妥当。而且那些聚集在皇子身边的人,也不免要学吕不韦,想着奇货可居。那就更不妙了。”
“臣斗胆提议,还是让皇子入武学吧!”
“武学?”老朱好奇道。
“对,皇子还是要有尚武之风,为民表率。陛下当初就设立武学,亲自教导诸将。这一次却是从军中,民间,招募学童,要求涵盖各个方面。这些学童不是陪着皇子读书,而是接受正规的军事教育,以后要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将领。皇子也和学童一样,接受相同的教育,做相同的事情。不说别的,先把他们培养成堪用的将军,日后就藩,也会方便许多。”
如果没有觉察到皇子教育的问题,这话是断然不能随便说的,说了也没用。
可此刻朱元璋和马氏都相当认同。
确实,能当个不错的将军也挺好,反正比受人摆布,挑唆生事,兄弟反目,都要好得多。
老朱也想到了,当初朱英年纪小,军中就有少年营,自己也去教他们。
这些孩子眼下都在军中,表现相当不错。
朱樉和朱棡,能有他们的程度,自己也可以安慰了。
“先生果然是厉害,此事就按照先生的意思办。咱敬先生一杯!”
旁边的马皇后也举起了酒杯,张希孟这面子,简直比天还大了。
一顿饭吃完,张希孟回了府中,美美休息了一晚,而后第二天就急匆匆去中书省。
说来惭愧,张希孟回家这一趟,竟然还没见儿子一面。
在这个当口,他是真的没有时间。
可就在张希孟到了中书省,竟然只看到了朱升。
“李相呢?”
“李相告病了,尚未过来。”
张希孟一听这话,顿时皱眉头了,老李,你可不能这时候润了啊?
朱升微微沉吟,随即才酌量道:“张相,你的那个设想,老夫思忖了一个晚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容易。我看李相的意思,有意让张相接掌中书省,门下那边,又非张相不可”
张希孟更加吃惊,忙道:“多谢枫林先生提醒,您老就在中书省押班,我去瞧瞧李相。”
说完之后,张希孟就匆匆去见李善长。
等他赶来,发现李善长正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份奏疏,他正在执笔写作,见张希孟来了,他慌忙站起身。
“张相,快请坐吧,老夫惭愧啊!”
张希孟坐下,扫了一眼,老李写的正是乞骸骨疏。
李善长也没有瞒着张希孟,“张相,你看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身为首相,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留在朝中,这么多年了,我也曾经痴心妄想过。不过到了现在,我越发清楚,只有张相,才能执掌中书,辅佐天子,我,我不配啊!”
李善长颤颤哆嗦,把所写的东西,递给张希孟。
“张相,我现在就打算向陛下告病,请辞回乡。将中书省的事情,交给张相。我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欺瞒!”老李都要哭了,“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的脖子一直冒凉风,我,我总觉得,这么下去,我怕身首异处,剥皮楦草。张相啊,你就当救老夫一命吧!”
张希孟沉着脸,非常恼火,也很无奈。
李善长请辞,不管真假,张希孟都能理解。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这个左相确实尴尬。
可问题是李善长不能走,也走不得。
现在刚刚确立起门下省的威仪,张希孟必须亲自主持门下,挑选精兵强将,把政务运作起来,要是错过这个机会,门下省这种超级衙门,就再也别想轻易成功了。
无论如何,张希孟都要守着门下省。
但事情麻烦也就麻烦在这里。
纵观整个朝堂,李善长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应付张希孟的文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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