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公,这样不行啊!着实是乱了套了。”李习咳嗽着说道,他身体不好,已经澹出朝政许多时候了。
可是听闻苏州女工协助拱卫司,抓了不少盐商打手,也坐不住了,只能赶来中书省。随同前来的尚书侍郎,人数很多,足有二十几位。
御史大夫杨宪,税务部尚书胡惟庸,户部尚书杨思义,吏部尚书滕毅悉数在列。这几年大明的朝堂不断变化。
国初的情况就是这样,一个知府干好了,就可能入朝为尚书,遇到了重大事情,尚书就可能外派布政使,所以除了几张老面孔之外,其余诸臣时不时就有些变化,也是情理之中。
李善长被这一群人围着,脑袋也都大了。
“盐法是上位定下的,在奉天殿已经公布了,你们当时没有反对,现在何苦为难老夫?”
杨宪忙躬身道:“李相,下官们可不敢反对盐法啊新的盐法,利国利民,着实不错。我们哪里敢有多余的话讲?只是现在有人僭越,捉拿商贾,绕过衙门,胡作非为,实在是过了!”
胡惟庸也道:“确实,如果那些女工都能抓人,还要有司衙门干什么?盐法确实紧要,但总不能败坏国典,不顾一切吧?”
其余几个尚书也都是大概的意思,盐法我们支持,但是这些女工必须严惩,她们抓住的盐商,也要放回去。
李善长人老成精,哪里看不明白。
“那些女工都是支持盐法的,合着只许反对盐法的胡来,不许支持盐法的出手?这个道理在上位那里讲不通的!”李善长冷笑道:“你们嘴上说不反对新盐法,可是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咱们都心知肚明,用不着跟老夫耍花招!想以此事推翻盐法,你们想多了!”
这几位互相看了看,心说李善长果然不好湖弄。
不把他说服了,还真没法去面对朱元章。
胡惟庸沉吟了少许,突然笑道:“李相,我们确实没有反对盐法的意思,我们是想着怎么完善盐法。”
“完善?你们还有更好的主意吗?”李善长嘴角一撇,根本不信。
这几位略沉吟,户部尚书杨思义就道:“李相,你看这样行不,有户部牵头,在各地设立专卖行,出售食盐。挑选实力足够的盐商,负责运行。另外把盐运使衙门的人,调拨出来,让他们专门负责筹划食盐运输,通行各处。在户部另外设一位侍郎,专门负责统筹盐政,如此一来,就能解决许多麻烦了。”
他这么一说,滕毅也跟着笑道:“杨尚书高见啊!盐商多年经营食盐,经验丰富,手上又有许多伙计账房,让他们来办此事,必定是畅通无碍。盐运使司原本就负责食盐运输,现在负责将食盐运到各处,也是理所当然。再加上一位侍郎,专门统筹盐政,负责盐税,保证国库岁入。这样一来,张相主张的几项目标,全都能达到,上位那里也有了交代,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胡惟庸皮笑肉不笑,“确实两全其美,如果能让我们税务部也出一位侍郎,这就三全其美了。”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杨思义讪讪道:“自是少不了税务部的,少不了。”
李习总结道:“李相公,无论如何,不能败坏国典,更不能放任下面乱来。不然今天能抓盐商,明天就能抓官吏,后天就起兵造反了!断然容不得!”
李善长微微闭目沉吟,稍微思忖,就冷笑道:“任凭尔等巧舌如黄,老夫也不答应!”
好家伙,李善长直接卷了群臣的面子,让这几位顿时黑了脸,十分尴尬。
李善长虽然身为左相,总领朝政,但是他也要把事情交代下来,让大家伙帮他干,不然一个空壳左相,又能有什么用?
结果你李善长竟然无视我们这么多位尚书的意思,当众卷我们的面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还想不想混了?
这时候刑部尚书周祯站出来打圆场道:“这事情太大了,咱们都好好思忖,也让李相仔细思忖,我们还是告辞了。”
这群重臣纷纷离去,李善长看着他们的背影,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他们玩的什么把戏,老李岂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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