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就跟察罕交锋,只怕要一败涂地啊!”王士诚无奈轻叹。
田丰暗暗咬牙,“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跟着毛贵送死,少不得要下手了。”
“下手?”
“对,就是弄死毛贵,拿着他的头,去向察罕请功啊!”
“不行啊!”王士诚吓得连忙摆手,不停摇头,“田兄,你莫非忘了?当初是朱元璋把徐州等地借给了毛贵,让他充当北伐根基。眼下彭早住屯兵徐州,缪大亨屯兵宿州。他们可都是朱元璋的爪牙。毛贵要是死了,他旧部不会放过咱们,再加上朱元璋的兵马,咱们必死无疑啊!”
田丰沉吟少许,就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只要联络察罕,让他派出一队精兵,接应咱们,也就是了。”
这俩人又讨论了许久,总算敲定了计划。
田丰派人,以校阅兵马,誓师出征为名,请毛贵过来,然后伺机杀死毛贵。
在另一边,派人请察罕出兵五万,接应他们。
只要毛贵一死,大军杀过来,平定山东不难,到时候他们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元忠臣了。
计划很完美,可第一步就失败了
田丰和王士诚不断派人,联络元军,这事让毛贵给察觉了。
毫无疑问,这是拱卫司的功劳。
而此刻的毛贵,即没有多少愤怒,也没有多少喜悦他只剩下浓浓的无奈。
扪心自问,毛贵觉得自己尽力了。
他完全是一个人,在苦苦撑着大局要对付元兵,要压制大户,还要应付汴梁的明枪暗箭,如今就连手下的田丰和王士诚都要反叛自己。
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田丰和王士诚是普通人,杀了也就杀了,可问题是他们俩都出身元廷,代表降兵,又受到刘福通的安排,追随山东红巾。
这样的人,在毛贵手下太多了。
贸然杀了他们,惹来其他人的愤怒惶恐,一样要溃散毛贵着实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救刘福通不行,不救也不行,除掉田丰等人,后患无穷,不除田丰,立刻分崩离析毛贵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毛贵辗转反侧,思前想后,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还有最后一招,只是走了这条路之后,他就不再是大宋的忠臣改换门庭,对于某些人来说,比杀了他们还容易。
毕竟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真的比人和动物还要大。
就在毛贵迟疑之时,突然传来了消息,原本驻扎在临清的一支骑兵,差不多八百人,已经归顺了察罕帖木儿。
得到这个消息,毛贵先是一愣,随即默然无语。
这是一个信号,自己的麾下开始溃散,即便没有田丰,只怕也会出事的汴梁四面楚歌,韩宋这面旗号,不是那么好用了!
毛贵思索再三,终于前往了一处位于益都城中的书坊。
“我要见见你们东家。”毛贵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掌柜的仔细打量,良久之后,这才点头,他先转身去了,不多时又从后面出来,请毛贵过去。
毛贵跟着到了后面一间安静的茶室,在里面竟然有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正在摆弄茶具。
毛贵见到此情此景,顿时一愣,,随即脸色涨红,怒火中烧!
女子看了他一眼,就笑道:“毛平章,别误会。我确实是这家书坊的东家。而且还能告诉你所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毛贵绷着脸,几乎想要拔腿就走,最后他还是重重叹息一声,冷冷道:“大明这么做,未免让人失望!”
“失望?我一个堂堂千户,领着指挥使俸禄,正儿八经的五品官,有什么让毛平章鄙夷的?”
毛贵怔了怔,脸更红了,这次是羞臊的。
“姑娘是?”
“用不着多问,我们的意思是让你先全力以赴,解救开封,击退察罕,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在战后谈趁火打劫,坑害盟友的时候,我们还干不出来。”
毛贵也万分诧异,“这,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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