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孟写完之后,仔细看了看,还算中规中矩,练了这么多年,到底脱离了狗爬的范畴,可以勉强入目了。
“靖康之后,江山倾颓,社稷沦丧赵宋天子懦弱无能,在武有岳鹏举,在文有虞允文他们皆有保全社稷之功,匡扶华夏之志。虽然势单力薄,难以扭转乾坤。但是后辈子孙依旧没有放弃,而是沿着这条路在往前走,如今我们大军崛起,扫荡烟尘,恢复华夏。我希望你们虞家在这个关头,能想清楚要怎么选择,切莫给祖宗蒙尘,不要留下骂名。”
张希孟说着,字迹也干了,他用自己写的八个字,包上了虞允文的书卷,一并塞到了虞高门的怀里。
“此去出使,路过抚州家里的时候,给你的兄长,把我的意思带过去,希望他们配合均田,不要螳臂当车,败坏了祖宗的名声!”
虞高门双手捧着书卷和字,竟微微颤抖。
眼圈之中,泪水涌动,不得已瞪大眼睛,才不至于失态。
“张相如此推崇我家先人,下官当真无以为报。”
张希孟含笑道:“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千秋史册,自有评说,你说是不是?”
“是!”
虞高门挺起胸膛,“我,我这就走,那几個东西再不识好歹,就算杀了他们也是活该!”
说完之后,虞高门就立刻离去,骑上快马,连夜南下,返回了虞家。
“瞧瞧,这就是你们看不起的土匪红贼,比起大哥二哥侍奉的逆元,气度如何?心胸如何?”
大哥虞安民捧着书籍,又看了看那八个字,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其他几个兄弟也都面色凝重,不住摇头。
“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劝你们弃暗投明,别干自取灭亡,遗臭万年的事情!”虞高门毫不客气道。
这几个兄弟面面相觑,老二虞延年就忍不住道:“五弟,朱家军虽然所向披靡,又打赢了汉王陈友谅,但他们到底不敬士人,泥土气太重了些,未必能成大事,我们这也是为了长远考虑,不能把宝押在一家”
他还没说完,虞高门豁然站起,脸对脸,毫不留情道:“二哥,你可是真糊涂了,还想玩首鼠两端的把戏?你们当张相看不出来?”
“那,那他怎么还写这个?”虞延年困惑道。
“你可真是傻了!”虞高门毫不客气道:“张相要不是看出来了,怎么会主动跟我提家里的事情?可人家看出来了,没有排斥小弟,也没有对你们几个下手,而是苦口婆心,送来了这幅字,你们知道这幅字代表着什么吗?”
虞高门又看了看大哥,冷笑道:“以如今张相的身份,他写这八个字,就等于给咱们的先人盖棺论定,这是多大的一张脸?二哥还敢说朱家军土气?元鞑子一身腥膻,就给你的小官,你不也当得屁颠屁颠的吗?”
刹那间虞延年老脸血红,怒目圆睁,简直想锤死这个五弟,你说话也太损了,怎么专往软肋上下手?
“别吵了。”
虞安民突然呵斥道:“这事情我知道了,把我准备好的田产清单拿出来,另外还有家中所有的卖身契,田契,当票,借据,全都给我找出来,一个不许留!”
虞延年急了,“大哥,你,你要把这些都交出去?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
虞高门见二哥还是冥顽不灵,真想上来暴打他一顿,让这货清醒一点。
“还把那些东西当成命根子,我看是催命符差不多!张相仁至义尽,我也是仁至义尽,
你們要是再作死,谁也救不了!”
“行了!”虞安民伸手拦住了虞高门,“五弟,你现在身负王命,不要耽搁了,把差事办好了,才是给咱们家长脸,别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办。”
虞高门见大哥这么说,他也不愿意耽搁,就说道:“还望大哥有个定见,不要误了咱们家千年名望!”
虞安民用力领首,目送着五弟离去,随即他就下令,把所有人都找来,立刻准备分家析产,配合吴王的人,落实均田。
虞延年还不服气,虞安民也不废话,直接请出了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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