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抹宜孙摸了摸眼泪,他这人博学多才,精通文武,也算是个人物,见母亲这么说,他也只能悲泣道:“义莫重于君亲,食禄而不事其事,是无君也;母年高而不奉,是无亲也。无君无亲,孩儿当真是不忠不孝之人,如何立在天地间!”
石抹宜孙以手锤地,痛哭失声,悲愤到了极点,也悔恨到了极点。
老太太看在眼里,无奈叹息。她哆哆嗦嗦,搀扶起儿子,让石抹宜孙坐下,而后才说道:“为娘受你的好处,得了朝廷诰封,此生无憾。如今红贼猖獗,大元运终,投降贼寇者,如过江之鲫。愿意为国殉节,守义而死,寥寥无几!前者听闻总管靳义在太平路殉难,如今浙江一省,再无官吏愿意为国而死。倘若吾儿有殉国之心,为娘只会高兴的!”
听老太太说到这里,石抹宜孙更加震撼,简直欲哭无泪。
“母亲,孩儿不孝,这个官,这个官害人不浅啊!”石抹宜孙扬天感叹,如果不是做了元廷的官,他肯定不愿意去死,更不愿意祸及家人。
可是既然做了元朝的官,受了大元的俸禄,就要从一而终,如何能辜负天恩?
“母亲,只许大元有负孩儿,不许孩儿悖逆大元。孩儿已经做了决断,要和红贼死战到底,绝不投降!大丈夫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老太太听到这里,竟然抚掌大笑,又伸手摸着石抹宜孙的脸颊,笑呵呵道:“吾儿忠勇,果然不负家门!你只管放心去战,为娘绝不让你为难!”
听到这话,石抹宜孙再看母亲,满脸决然,他的心中一动,竟有些不舍,便扑在母亲膝前,还想说什么,可老太太却主动起身,拿过一杯酒,笑着道:“来,陪为娘过这个生日吧!今年是为娘六十大寿,甲子轮回,为娘什么都见过、经过了,吾儿用不着替为娘伤心。人生世上,到底不能如草木泥土一般!”
石抹宜孙心中悲凉,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垂着泪,勉强侍奉老母,过了六十岁的生日。
城里城外,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却还有一个人,对诸暨的战斗,没法不闻不问,那就是徐达!
他原本在建德坐镇,距离胡大海不算远。就在老朱的书信送到胡大海手里之前,一封以张希孟私人名义发来的信,落到了徐达手里。
只不过虽然是私人名义,但是上面的内容却把徐达吓得不轻。
上位竟然要杀胡大海的儿子?
难道就不怕胡大海盛怒之下,反叛朱家军吗?
眼下的胡大海,不管是投降方国珍,还是去投靠张士诚,都是轻而易举。
一位指挥使级别的将领投敌,给朱家军的打击,绝对是灾难性的。自从朱家军建立,还没有出想过这种事情,莫非要发生在我的手上?
徐达怔了片刻,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张希孟在书信中提到,朱元璋已经给胡大海去信了这事情就奇了!
为什么老朱会告诉胡大海,却是张希孟给自己写私人信件?
难道不是应该让我做好准备,尽力隐瞒胡大海吗?
怎么反了过来?
徐达沉默良久,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奥妙!
胡大海的部下会跟着他反叛吗?
貌似很难!
徐达扪心自问,手下将士会听他的吗?
打仗或许可以,但是别的事情,还是别做梦了。
这些士兵几乎都有朱元璋给的田亩,家人安居乐业,粮饷待遇都是顶好的,凭什么跟着你造反?
而且张希孟推动军中识字,还有各种文艺表演,体育比赛,背诵军规活动这一连串的事情弄下来,朱家军已经不再是兵归将有,情况大不相同。
当然了,一个主将,能不能把手下拐走?
还是不能下断言,就说一定不能。
假如朱元璋给徐达写信,告诉他事情徐达就必须要做出动作,防备胡大海反叛。
可一旦徐达做出动作,让胡大海查之,没准会起反作用,让胡大海在惊惧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如果那样的话,就弄巧成拙了。
不能不告诉徐达,又不能正式通报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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