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些诗文看看就好,不要太入戏了,不然会受伤的。
宋濂没有写陈情令,但是他却是没有接受元廷的招揽,而是一直闭门读书,著书立说,教授弟子门人。
他也说过,身体孱弱,昏聩无能,不能出仕为官。
既然立下了誓言,元廷的官不能做,红巾的官更不能做结果却被好友出卖,李善长用了点“小手段”,把他给弄到了朱家军。
宋濂能不生气吗?
他恨不得把刘伯温宰了,“我未曾仕元,于心无愧,更不愿被人说三道四,我只求闭门读书,家中安然,做个山中野人就好!你何苦让我落到这个是非圈子之中?刘基!你先仕元,随后侍奉红巾,别忘了,不久前你还在率领乡勇,镇压红贼,你杀人可没有手软过!似你这般侍奉二主,宁无愧乎?我看你多半不能安享天年!”
被宋濂这么一顿臭骂,刘伯温竟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反而把宋濂弄得不会了。
“刘基,你疯了不成?”
刘基好容易止住了笑容,“景濂兄,如果是前些时候,你这般说,必然让我无地自容,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时至今日,我已经想通了,大彻大悟,反倒是景濂兄,你还糊涂着,不知道大义所在!此生真谛!”
宋濂一怔,“刘伯温,你不要胡说八道,莫不是你也信了什么明王出世,弥勒降生的鬼话?莫不是那位口中衔玉而生的公子,让你瞧见了天命?那不过是哄骗愚夫蠢妇的戏法罢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刘基忍不住大笑,“景濂兄,天心即民心,民心即土地,天子奉天施政,志在均田,你以为此议如何?”
“这”宋濂怔住了,民心即土地,天子施政,志在钧天自古以来,怕是还没有这么粗暴解释天命。
乍听之下,也太减省了,毫无深意可言。
但宋濂身为大家,哪里不懂化繁为简的道理。
一个人可以把文章写得花团锦簇,文采惊人,可是仔细推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深意。更何况是这种,能粗暴囊括天心天意,天子百姓的话语,更是千难万难,哪怕是大儒,也未必能说得出来。
“伯温兄,没想到你的学问倒是进境不小啊!”
刘伯温摇头,“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这话是我的上司,经历张公所言。”
宋濂更加吃惊,“若真是他说的,我倒是想跟他请教学问,也不知道张公能不能赐见?”
刘伯温一笑,“景濂兄,张经历倒是能见你,不过你还要辛苦一下,帮忙写一篇文章”
“什么文章?”
“一篇自盘古开天,华夏立业,延续至今的大文章!一篇能在宗泽墓前,昭告天下的雄文,一篇能落在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巨作!”刘伯温动容道:“景濂兄,你骂我的那些话,是对的!可你的格局小了,我们如今不是换一个主子,而是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还要告慰先祖,救济万民哪怕千百年后,我们做的事情,依旧会光耀千古。就如宗泽一般,哪怕改朝换代,提到他,也要竖起大拇指!”
宋濂一阵惊讶,随即道:“伯温兄,你仔细跟我说说!”
刘伯温面带笑容,把当日张希孟谈的那些话说了,又把祭奠宗泽,正名分,申明大义的话也说了。
前后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宋濂最初只是耐心听着,后来竟然跟刘伯温讨论起来,两个人越聊越热闹,到了最后,竟然携手揽腕,哈哈大笑。
“痛快,着实痛快!”宋濂感叹道:“朝闻道,夕可死。到了如今,才知道我宋濂着实是个匹夫之人,不通大义,不懂春秋。这么说起来,我是真想见见张公,能聆听他的教诲,必定犹如痛饮甘泉,畅享佳酿啊!”
刘伯温一笑,“景濂兄,这还不容易,你干脆留下来,和我一样,协助张公整理文字,遇到了事情,就跟他请教,岂不痛快!”
宋濂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伯温兄,今天能不能就去拜会?”
刘伯温看了看,天色接近黄昏,去了没准还能蹭顿晚饭,就笑道:“同去,同去!”
他们俩也没敢带什么重礼,就随手买了几样礼物,然后去了张希孟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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