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敢轻易发动进攻,再出一个失误,他们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
苏暮槿捂住自己的左腿,用内气将它支立,就像接了具假腿,虽然很不方便,不过总比少条腿好。
她看见依皇的脖子在恢复,而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却没法在短时间复原,这是一场绝对不公平的战斗,让她非常痛苦。
依皇看出她的焦急,如炫耀般拍拍脖子:“我在等自己恢复,你又在等什么呢?自己的死期吗?”
苏暮槿依旧站在石岛的边缘,依皇则背靠石壁,他张开双手,将内气积蓄手心,打算开始新的进攻了。
少女不动声色,静静站在他面前。
依皇感到纳闷,不知她是何意。
“我登石岛的时候便在想,之前的那摊新留的血迹是谁的——然后我看到你身后石壁的裂痕,像被水切开。”
“你在说什么?”
依皇感到惴惴不安,但却不知为何,他想立刻动手杀死她,但脖子还没完全恢复,若再被那该死的火焰烫伤一圈,接下来就麻烦了,他只好等着。
“那是海龙帮的招式,死的人是海玖,而海玖——”苏暮槿听到身后的咕咚声,有什么窜出水面了。
依皇终于反应过来,他太轻视海玖,可他不该轻视那把神剑——明月!
他动起来的时候,神剑已落到苏暮槿手中。
早在巨大水花被激起时,苏暮槿便把一小部分内气传入水底,找到明月后,将它从重湖底慢慢托起,那水花便是她的障眼法。
现在她明白,完全没必要大费周折——依皇对内气以及明月的戒心远没她想象中的强,依皇本人并非武艺高超之人,在这方面,他存在极大的盲区。
明月如鱼儿般跳进苏暮槿手中,依皇也动了起来。
但下一瞬间,苏暮槿的左腿已恢复如初。
这就是明月的力量!一股暖流从脚底传进她的全身,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之前的倦意、饥意都一扫而空。
她重整旗鼓,立刻用明月挡住依皇的进攻。
“好!”她高兴地说道,“现在公平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依皇悔恨地吐了口恶气,他曾对部下说过的“满盘皆输”浮现在脑海。他重振精神,想到:就算你拿到明月有如何?我不会再被你近身,你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苏暮槿从方才的近身肉搏中得到好处,再次向依皇冲去。依皇没给她这个机会,一个闪身,从地捡起曲刀并一挥,风便从他身边冲出。
仗着有明月的恢复,苏暮槿有恃无恐地直朝着狂风冲去,她一手持明月,另一手则燃起烈火,白光与火光交织,共同斩向依皇。
“可笑!”依皇忽然大笑。他再挥一次曲刀。
苏暮槿忽觉大脑窜过一道嘹亮的笛声,这笛声千变万化,一时从西响起,一时又在东奏鸣,同时,暴雨程度更一层,她一时间居然直接失去方向感,愣头愣脑地朝着背对依皇的方向冲去。
怎么回事……那柄神剑,不是御风吗?!这个笛声究竟是什么?
她的大脑快被笛声给搅和成浆了。
这声音很悦耳,可却如杀人利剑般,正将她千刀万剐。
“明月?神子?日仙?”依皇大笑道,“在我依皇面前,终究如蝼蚁般,稍微用力便能将你们碾成粉末——你以为自己得到一柄神剑就能于我抗衡?我来告诉你,我手中这把剑是什么来头,那便是我之先祖,欧冶子所铸——‘古道’!”
古道之剑?就是那柄在江湖流传天下第一剑的古道之剑?
苏暮槿双手捂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
她不知自己因何痛苦,可就是感觉无穷无尽的苦楚,她甚至想了结自己的生命,以结束无望的宁静。
古道之剑是欧冶子所造……欧冶子是,是凡人。
苏暮槿痛苦地嚎叫——她从未如此痛苦,这笛声仿佛将从出生到现在,这十六年的伤怀全部释放出来,黄北、苏留风、刘宗朴、昏暗的大牢、干瘪的草席、沉重的脚铐、一颗颗从断头台落下,陷进红沙的脑袋……
——古道之剑是凡人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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