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苏暮槿目瞪口呆。
“嗯……会一点点吧。”被苏暮槿那对水灵的眼睛看着,笪千潭有些害羞地偏过脑袋,谦虚地说道。
“可是,你怎么学会的?”
笪千潭笑了笑,那笑容让苏暮槿看来有些寒噤,那是孤独的笑,无奈的笑。
“这么多年,你是一直在三从方,但我——在羽家的资助下,我跑遍了西国的各个角落,调查了十多年以来的失踪之事——从十一年前开始,包括更早。有些失踪者家庭甚至都厌烦了我这张脸,”他百感交集地说道,“一年又一年地寻找着,我当然也找到了腊柴人,真正的腊柴人。”
苏暮槿站在一旁无言地听着。她觉得心有些痛,几天前,她还在因笪千潭不同自己来汾州而生气,可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又为他做了什么?苏暮槿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笪千潭寻找妹妹这件事,绝对不是时间就能轻易磨平的——相反,它像酒,越存越醇,越久越浓。
笪千潭没有说丝毫责怪苏暮槿的话,不过他毕竟也是孩子,心思细腻的苏暮槿从语气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不满和气愤。
她不敢说话,只得听笪千潭继续说下去。
“我遇了腊柴人,是在一个普通的农庄中,那儿的腊柴人脱离了他们的部族——那些部族和现在袭击汾州的腊柴人一样,渴望推翻汉人的统治,将汉人赶尽杀绝。”笪千潭向前走着,苏暮槿小跑跟,他走得很快。
四周还很喧闹,可苏暮槿只听得见笪千潭一人的声音了。
“我有幸认识了那些腊柴人,他们会汉语,而且很多年没再用过腊柴语,都有些生疏。”他抬起头,似乎很怀念和他们相处的时光,“他们是很好的人,不像嗜血如命的那帮家伙——人本来也不应该那个样子。”
“后来,我就跟他们学了腊柴语,起初他们是不愿意的,他们想彻底和那些野蛮的腊柴人决裂,不过在我的劝说下——我劝了很久,还和他们打了一架。”他忽然笑道,“哈哈,居然打了一架,那一架后,我和其中一个比我大一些的年轻腊柴人熟识了,他也就答应教我腊柴语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三年前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笪千潭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苏暮槿本想这样问,可马闭了那张嘴——就算当年的笪千潭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难道就会有什么回应吗?那时的她一味想逃避世事,就连让朋友牵肠挂肚的事,她都不愿拿出丝毫精力为他分忧解难。
“之后,我就顺着那些腊柴人提供的线索,又找到了一些人——算了,你应该也没兴趣听吧。”
“不,我——”
“走吧,带我去见见那些腊柴人。”
“对不住。”
“道歉什么啊,”笪千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迈起大步向前,“都过去了。”
苏暮槿乖巧地跟在笪千潭后头。
两人没走多久,笪千潭忽然就停在了大街。
“怎了?”
“我不知道要去哪啊。”
“你啊……”苏暮槿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笪千潭也是哈哈大笑。两人就这样站在大街一旁相视而笑,惹得经过的路人吓了一跳。“跟我走吧。”苏暮槿这才走到了笪千潭前头。
两人之间的那些裂隙究竟有没有缝补呢?苏暮槿不清楚,但起码现在,他们回到了以前,回到了逃亡的日子。
“你知道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去了哪儿吗”苏暮槿神神秘秘地说道。
“哪?”
“净深寺。”
“净深寺?”
“就是一个寺庙,里头有很多的和尚,他们都剃度了,那脑袋一个个光溜溜的。”
“哦,哦。”笪千潭当然不知净深寺是个什么地方,他心想,难道是这儿有名的庙宇?他走在苏暮槿左侧,问道:“你去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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