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途,苏暮槿便把李方当赠予的一袋金钱交给笪千潭保管。她一直没明白这些铜币金币之间的关系,还有各种面值大小的价值,更不知道这些面值意味着什么——还有,什么一贯钱,一串钱……因而交给笪千潭,最让她省心。
笪千潭将手放入衣兜,从一捆钱币中拿出几枚,在伙计前摆着:“我们付钱,别来这么多废话。你是打算断了你店家的财路?”
“不,不。”伙计看清楚了,那是三枚货真价实的金币,金币!不是他们这些人每日打交道的铜币。
金币,可不止是价值的问题,更是身份的象征,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这样小小的一枚金币来替代沉重的百枚铜币。
他虽然不知两人身份,不过见钱,又见男孩气质非凡,态度立马转变:“二位,我帮你们安置坐骑,待二位要走,叫我牵来就行。”
“谢谢。”笪千潭笑了笑,把一枚金币塞进伙计手掌。
“我才是,谢、谢大人赏赐。”伙计点头哈腰。他握紧金币,被金币边缘压着生痛,可他不可能放开。一枚金币,几乎是他半周的工钱,是一百枚铜币啊!他颤巍巍地接下这枚金币,连走路都有些不利索。
“走吧。”
笪千潭对苏暮槿说。
两人走进店里,到柜台前。
“店家,一间房。”笪千潭把一枚金币放在柜台上。
店家是个慈目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卷曲在光滑的脑门上,胡子飘飘,颇有仙道。
“一间房是吧……”他咳嗽几声,“三仔,带客人上去,一间房——两位有什么要求吗?”
“嗯……别靠大道就行。”
“好,”他又轻咳一声,“好。”
叫三仔的伙计从楼上下来,接过老人递给他的钥匙。
“二位——”他走到柜台前才发现,这次要带的竟是两个孩子。
他同时看见了苏暮槿身边的黄粱,现在的黄粱全然没有一只得道猫的形象,全身的毛发都沾着泥灰,魄落得像从地下道中窜出的野禽。
“哪来的野猫。”三仔用脚拨着黄粱,同时向苏暮槿说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店里没有这种小畜生,不知是从哪溜进来的,还忘别见怪。”
“没事。”
“黄粱,你先出去,晚上从后头溜进房间,我会告诉你位置。”苏暮槿心里这样说道。
黄粱没说什么,假装遭人驱逐,狼狈地奔向店外。
“请随我上来。”三仔见野猫已经逃走,便不再追打,他新奇地看着两位年幼的客人,并带着他们走上楼。
苏暮槿和笪千潭就这样住进了房间里。
房间比上次居住的还要小。
“检查下房间,”苏暮槿有些杯弓蛇影,她关紧房门,恐疑有人监视,“别又被人。”她也懒得说下去了,反正笪千潭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笪千潭挽起袖子,和她一同认真搜寻房间的每个角落,没发现任何异常,不仅如此,他们还着重检查的房间中能够使用的各种物品——说是检查,也就是拿在鼻前轻轻嗅几遍,若没有异常,就算过关。
在他们做这些事情的同时,黄粱在他们不知不觉中,顺着气味找到了房间。
即使是这般漏洞百出的检查方式,还让苏暮槿内心舒坦了不少。
“我们得去弄件好一些的衣裳。”笪千潭说道,“你这个大外衣是从哪来的?”
“先前村里人给的,我也不记得是谁,忽然就塞到我手里来了。”苏暮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不仅不记得是谁给的,连什么时候拿到这个外套,她都没有印象。
或许是在出村重回不动山时,也有可能在村里就拿到——无论如何,这件成人穿着的大衣帮她遮挡了自己衣服上那些被剑、石子、甚至疾风刮出的裂缝,好让路人没有对她的穿着起疑心。
至于笪千潭,初冬时节,还只穿着一件青衫。他确实不觉得寒冷,毕竟可以用内功护体,但旁人始终拿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一路上颇不自然,自己好像成了个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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