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有个注意。”笪千潭说道。
“什么?”
“在蔡申要动手前,我们把布重新咬进嘴里,那样他不是更会被吓着?”
“要咬你自己咬,我可不想再闻那恶心味道,况且还要到嘴里。”
“这倒也是。”实际上,笪千潭在没进羽家大院前,闻过比这更难闻的气味,吃过的东西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真是抱歉,又延误你的时间了。”
“没有的事。再说,若我没被那蜡烛迷晕,也不会有这事情。”被固定在板子上有六个时辰,笪千潭感觉四肢僵劲,便驱动内力,稍微暖和了一下身子,“糟了!那个匣子不见了!”他不用看都知道,一直放在自己衣兜里的金匣已不翼而飞。
“没事,蔡申帮我们保管着呢。”苏暮槿亲眼见到客栈老板把匣子塞给蔡申。
“那就好。”笪千潭小心翼翼地吐出口气。
苏暮槿不再说话,她仔细听着外边的声音。
现在,除了车轮在坡地上转动的声音外,听不到其他声音。
“他快要动手了。”苏暮槿猜测。
“嗯。”
苏暮槿在这个关头竟有些紧张,她瞥过眼睛,看笪千潭还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悠然自得,开始有些羡慕他那自信的性格。
上面传来蔡申的声音,几声鸟鸣从树林里响起,让心怀鬼胎的蔡申跌了个踉跄,他扶住马车,盯住马不要乱跑,随后从马鞍上抽出一把小刀,碎碎念着:“莫怪我无情,世道如此。”他右手紧握刀柄,大冬天的,渗出一些汗液,两步走到马车边,长吸一口气。
他心里祈祷那男孩莫要醒来,否则他会有些难以下手。
这是蔡申第三次杀人——他没算上那些被他亲手送进腊柴族虎穴的无辜孩童:
第一次是万不得已,有个四岁小孩身上的绳子没绑紧,差点让他大呼小叫地溜出去;第二次,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行商不巧看到他藏在马车后的女孩露出的小脚丫,那行商想把他糊弄过去,最后被他灭了口。
别看他凶神恶煞,实际是个不愿见血的人。他得到两次惨痛而记忆犹新的经历教训后,继而的每一次运输都格外慎重。事实也是如此,他再没出过半点纰漏。
“老天保佑。”他最后说了句,掀开丝绸、粮草,两个孩子还老实地躺在里面,他露出放松的笑容,不过笑容马上就凝固在脸上。
月光下,他看到女孩、男孩嘴里,根本没有塞嘴的抹布。
怎么回事?毛骨悚然。
“蔡叔,”笪千潭确实如跟苏暮槿说的一样,他轻而易举地直起身子,捆绑住他的绳子像一根根煮熟的面条,被拉扯得体无完肤,“我还得多谢你的款待啊。”
笪千潭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瞠目结舌的蔡申,随性拍拍还留在身上的绳屑和粮草。
“你……你,”蔡申慌乱地拿手中的小刀指着笪千潭,“你坐下!回去!”他说着惹人发笑的胡言,“你怎么把绳子挣脱的,是那家伙,是那家伙对吧!该死的东西,他没绑紧,这个蠢货!”
“我们该算算账了。”笪千潭一跃而起,毫不畏惧拿把对准自己的小刀。
蔡申脑子还能勉强转动,他眼疾手快,扭身,躲过笪千潭的一脚重踢,绕着马车和他转起圈来。
眼前这个男孩明明比他矮一个脑袋,他却完全不敢和他较量,他在冷静中记起来了,是自己一捆一捆地把这个男孩绑起来的。不是老板,是他自己!
怎么会这样?这男孩来自豪门,蔡申知道,但他为什么会武功?蔡申拖着超重的身子在马车便气喘吁吁地跑着,眼前的这个男孩没准备把自己杀死,而是在戏弄他,要让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可恶……”蔡申咬牙切齿。我还有办法,他把目标转移到还躺在马车上的苏暮槿,到底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只顾自己高兴,把自己妹妹给忘得一干二净,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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