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吗?”他问道。
“给个包子。”
“拿去。”笪千潭从衣兜里掏出尚有余温的肉包,递给苏暮槿。
“你不吃吗?”苏暮槿见笪千潭好像完全没有饿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省着点。”
“那我也不吃了。”她把包子又塞回笪千潭手中。
“哎,饿就吃呗。”
“那你也得吃一个。”
笪千潭哭笑不得说好,便从兜里拿出一个包子,一口吞进嘴中,囫囵吞枣地吃下后说道:“这总可以了吧?”
苏暮槿见他这滑稽模样,不禁噗哧一笑,乐呵呵地结果肉包,细嚼慢咽起来。
两人在大道上快步行走,即便在冬天,额头还是冒出了一丝汗液。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苏暮槿好奇起笪千潭的身世,虽说他是个家仆,但看上去气质不凡,不像是那种身份低微之人——她在狱中见识过真正的底层,笪千潭显然算不上。
“以前吗……”笪千潭眼睛一斜,并不想说那些往事。
“不想说就算啦。”
“谢谢。”笪千潭感激她没有追问,补充了一句,“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苏暮槿点头,内心却想:总有一天要让他说出来。
“哟,两位小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们回头看去,胡子拉碴的男人骑着辆敞篷破旧马车,停到他们跟前。
“您叫我们?”笪千潭有礼貌地问道。
“不然?”男人长相颇为粗犷,看上去不是什么善类,“我老远就见着你们了,看你们走了一路,莫非和家人走散?”
“没。”笪千潭说道,“我同妹妹出门玩耍,再走片刻就到家了。”他指向北方,“就在前面那个村落。”
“噢,观音村啊,”男人拍了拍身后的马车,“上来,我载你们一程吧,观音村的酒家和我熟悉得很,”他不知从哪掏出个酒瓶,用指背敲动瓶身,发出浑浊的响声,“我是那儿的常客了。”
“前面是……小促村。”苏暮槿忽然说道。
男人愣了一下,尴尬地挠后脑勺,“对,对。你看我这,一路奔波,都快弄不清自己到哪了。”男人见两人站在原地,没有上来的意思,便催促道,“上来吧,待会后面来人,可要催促我了。”
“不用了,我和哥哥两人走回便是。”苏暮槿拉住“哥哥”笪千潭的手,“不耽误您。”
“行,行。”男人点头,自己的好意被辜负,有些不满地驾车离开。
笪千潭见男人离开远些后,问道:“怎么不上车?多休息一番是一番。”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有些古怪。”苏暮槿不确定地说道,“那前面不是什么小促村,就是观音村。”
“你这不是玩弄别人吗?”
苏暮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反正也碰不到了,他生气都没法撒在我头上。”
“苏小姐,你这……”笪千潭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不过自己也向那个大叔撒了谎,就不好再说什么。
“走吧,中午就到观音村休息片刻,下午继续赶路,”她期盼道,“希望能在那的餐馆听到有用的消息。”
“想什么呢?江湖之事,哪是地方贱民谈论的话题。”
“这就说不清了,万一方谢是行侠仗义之人,在观音村被人津津乐道呢?”
“那还希望他多做些这样的善事。”
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进了村落。
观音村不同于之前去的郭家村,前者是运河边的村落,客商络绎不绝,比平常村落要繁华,四周挂满彩旗,连空气都暖和许多,吆喝声随运河,潮起潮落,接连不断。主路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店面,多高两层,个别几个三层建筑格外显眼,是高贵处所,上边多是艺妓所在,白夜窗门紧闭,看不得里头的景象。
前处人头攒动,是个热闹的餐馆。
“等下!”眼看苏暮槿就要走向餐馆,笪千潭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万一碰到刚才那男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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