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随暮槿落,客共晚莺悲。’”
“到底还是文化人。”苏青伏笑道。
“这名字可不吉利。”
“是吗?”苏青伏并不在意,叫人给黄北等人安排了个新的牢房。新地方不再和那些凶神恶煞的罪人一起。
一晃五年。
黄北从那以后再没见过狱长,而是每天和苏暮槿呆在一起,可能是狱长有所嘱咐,大牢中其他人对他们恭敬了不少。借此,他们的态度愈发高昂,行动范围也愈发广阔——不过还是要按时劳作。
“暮槿,昨日我且教过你如何写自己的名字,才一天就忘了?”苏留风拿着从外头捡来的树枝轻轻敲打苏暮槿的手背,“你可看好了。”他在大牢花园的泥地上刻出“苏暮槿”三个大字。夕阳西下,树影婆娑,那字明暗交错,如同活物。
“苏先生,这后面两个字扭扭捏捏挤在一起,好不容易看清。”苏暮槿身着宽松黄白麻布衣,沾满污垢的短裤垮在腰上,头发被剪得很短,像个小子。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复杂的字,不禁抱怨。
“就当是画画,好好记住了。”苏留风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在上边临摹。
“不练了!不练了!”在写了第五遍后,苏暮槿像鱼一样溜出苏留风的手掌心。
“哎,你这丫头!”苏留风起身想把她抓回来,却发觉自己双腿早就蹲麻,还没走几步,就打了个踉跄。苏暮槿本看他行动愚笨而咯咯大笑,一见苏留风差点摔倒,连忙内疚地跑去扶他:“先生,没事吧?”她小声地问。
苏留风见着丫头古灵精怪但满怀爱心,也不忍再说她的不是。
他们俩这一来一回,逗得一旁吃着午餐的黄北哈哈大笑。他吞下一口肉丸说道:“暮槿,教你的二指禅,可有好好练习?”
苏暮槿过五岁诞辰后,黄北才开始教她真正的武功。年幼的孩子体质柔软,不适合黄北曾经修炼的那套暴戾的功法——黄北本想教她轻柔之术,奈何自己也不是什么武术大师,哪知道女子该如何修炼?只得硬着头皮说些阳刚道理。
“师父,有的。”苏暮槿见苏留风好好地坐回了椅子,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黄北身边。
“来,试试把这筷子弄断。”黄北弯下身子,用双手把筷子架在苏暮槿面前。
“是!”苏暮槿站在黄北身前,缓缓用力,把全身力气集中于食指和中指,猛地插向那双木筷,并大吼一声。
木筷应声而断。
“好!”一旁的苏留风连连拍手。
黄北心里一惊,双手不住的颤抖。
他此前不相信那本叫什么《雕日纪》中神子的说法,但苏暮槿这丫头力量实在太大。他即便已没内功,但身体素质远超出常人,可丫头一指下来,那力量从筷子直传手心,他竟差点松开双手。
“不错。”他假装平静地慈笑,“暮槿,你看着筷子。”他递给她,“人骨,若不是加以修炼,也如同筷子,倘若用力,也会一折两断。”
“师父的意思是?”
“武功不可对常人所用,这是一个习武之人该有的律,你可要记清楚。”
“是!”她声音稚嫩,中气十足。
“去玩会儿吧。”他拍了拍苏暮槿的肩膀,起身走向苏留风。苏暮槿鞠了个躬,欢快地跑进花园的树丛,不见了踪影。
“老黄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字就置到了黄北的头上,“暮槿功夫如何?”
黄北从袖中取出刚才断开的筷子。
苏留风端详着筷子。那断面光滑,没有丝毫木纤露出,就像被人用刀劈开。
“这……”苏留风张大嘴巴。他不懂武功,但也明白,筷子折断后哪会是这般模样?
“不可估量。”黄北信誓旦旦。
“老黄!苏先生!”刘宗朴匆匆走进花园。
黄北曾和他们争论过,苏留风分明和他年纪相同,为何不冠上“老”字?苏留风倒是给出了个无法反驳的道理:总是叫“老苏”,那苏暮槿也会跟着变得老气,再说,狱长也姓苏,叫“苏先生”才不留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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