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绿之母 (2-1)

她开口叫住了正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拉着苏修继续向前走的精灵。

果然，他们认识。

苏修看见了在说话之间，从那位吸血鬼兜帽下露出的那对同自己旁边这位精灵一样的尖耳朵。

精灵也能被转化为吸血鬼吗？

他思考道。

血族的途径的泛用性比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苏修仍旧在思考着关于途径选择的问题。

“克莱门斯……精灵同吸血鬼没什么好谈的。”

艾丽娅转过来头，在意识到自己装作听不见并不会让这个家伙死心之后，她回头用着生硬的语气说道。

“也许吧……可是在那些东西的眼里，血族和的精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何时，四周照射进森林的光芒阴暗了下来。

巡逻的骑士们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带着束缚灵能锁链的精灵和身为凡人的苏修，思考了片刻，认为那名名为克莱门斯的血族骑士足以控制眼前的局势之后，他扭头回到了上空萦绕这红色血雾的血色营地之中，

红圣露已经耗尽，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绿之母向着尘世播撒他的慈悲了。

那些每日飘洒在天上的，是绿之母威能在大地上的显化，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律，生命，因果，变化——

亦或是。腐朽，扭曲和复仇。

精灵的话仿佛刺到了这个原本同为精灵的血族的痛楚，她的神情变得亢奋和极端。

那与精灵对视的眼睛中，红与绿纠缠着，阴影之中那些苟延残喘的主宰们不光争夺着尘世的土地，争夺着时间和空间，更加争夺着这个世界每一个生灵的灵魂。

灵魂要被撕裂的痛苦令她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而精灵静静的注视着，但在看到面前曾经的同伴被逼的发疯的惨状，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忍。

“既然在你的眼中那些家伙们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转投入血神的怀抱——”

看着艾丽娅的疑问，面前的克莱门斯先是一愣，似乎为自己这个同伴的单纯，感到敬佩和可悲——

“是的，他们都是恶神——”

她抽出来剑来，感慨到，站在她前面的艾丽娅退后了一步，然而当血骑士看见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凡人摸摸的抓起了口袋中的铁片之后，她有些惊讶。

克莱门斯注视着艾丽娅的眼睛。

“知道为什么长老们要把精灵们全都隔绝在绿森之中吗？是的，他们都疯了，但绿之母更疯——”

“知道为什么圣树一天比一天枯萎，每年我们族群的新成员的数量都在不断减少吗？”

“我曾亲眼看见，那些本该早已死去的历代大长老们，在逢魔之时齐聚在承担着繁衍族群的圣树下，撬开了那些圣树上还未发育完全的胚胎，这些卑劣之辈，窃取着我们族群的——”

嗖——

带着青灰色的，圣树枝叶燃烧灰烬的箭支从克莱门斯的耳边擦过，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第三箭，第四箭——

那是灼烧污秽之箭，是绿之母的律令在大地践行的象征。

是生与死的轮转，是兴与灭的循环。

顺从的祂的，绿之母将保佑她土地丰收，人们富庶了。

敢违逆的，绿之母的愤怒将以雷霆圣焰的姿态降下，祂的复仇使者将以黑火使森林燃尽，草木枯萎，方圆万里人畜不生。

他们丝毫没有顾及血族手中的精灵人质的意思。

“艾丽亚——”

克莱门斯悲痛的叫了起来，挚友丧失之痛令那原本快将她逼疯的呢喃和幻想都驱散开来。

一个起码是巡林官的精灵战士偷袭一个手无寸铁，身上还缠绕着灵能枷锁的俘虏，无论怎么想，克莱门斯都想不到生存的可能。

但这悲痛只是持续了片刻，但紧接着，她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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