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逐渐燃尽了。
黑暗,又一次笼罩过来。
竹蔗村外的凄凉,依然荡存。
不晓得度过了多少个时辰,更不晓得煎熬了多久。
傅凌天就一直躲在地窖的角落里,闭着双目,却依然抵挡不了内心的痛彻与挣扎。
地窖内的血腥味如潮水灌入傅凌天的鼻息之中,以至于,他根本不敢睁开双目,好似睁开双目,那些被残害的孩童们,就浑身血淋淋的站在他的跟前。
可闭上双目,又能听闻到地窖外的惨叫与求助声。
他想冲出去营救,可刘大伯的话历历在目,此番就算冲出去,他又能怎样?
他改变不了村落的沦陷,他一个人根本不行。
家父遇害,尸怪大面积袭击,这一切事非,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就这样,一直百般煎熬,熬到了地窖外,逐渐没了声响。
紧闭双目的傅凌天,也在顷刻间睁开了双目,那还悬挂着泪痕的双目中,燃烧起通天的恨意。
药冥阁!
如今天下纷乱,全是药冥阁所致,几年前药冥阁被打压,殊死一搏的药冥阁,岂让天下不计其数的人士陪葬。
咬着牙,站起了身,拿起了脚下的木弓,背起了地面上的封魔巨刃,抬头之时,地窖外的缝隙处,投射入许些光泽,熬了整整一宿,终于天明了。
傅凌天没着急打开地窖的封闭口,而是再一次点燃了所剩无几的烛火。
当火光照亮阴暗的地窖后,傅凌天缓缓扔出燃烧的烛火,望着地窖内焚烧起来的火焰,那双目中,恨意更浓。
竹蔗村,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周边好些临时营地,昨夜观望天际,看到了硝烟。
这一早,黎明的曙光刚刚照耀大地,好些周边的人士已经背上空空的行囊,奔赴于竹蔗村的位置。
这些人有落难的人士,有流浪的伏魔师,还有三五成群的队伍。
他们来历不一,却有着相同的目的。
那便是,趁着此刻,赶紧搜索这座被攻陷的村落,将那些残留的物质,占为己有!
地窖的封闭口被打开,那披头散发的少年,像是丢了魂一般,背着一把乌黑的巨刃,拿着一把木弓,落魄的现了身。
好些在村落里收集的人士,纷纷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位生还下来的少年,一阵窃窃私语。
“喂,那少年还活着!”
“看那模样,是事先躲起来了吧?”
“莫管闲事,赶紧收集物质,速速离开此地,别惹得一身骚。”
他们事不关己,交流几句之后,又开始自顾自的低头,翻弄村落的废墟,被烧尽的屋舍,亦或是完好如初的茅屋。
傅凌天走出地窖后,迎面的曙光洒在脸上,刺晕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待视线适应之后,才看到好些人在村落里翻腾,本以为有人存活,却发现无一人认识。
在环视一圈一片狼藉、血流成河的竹蔗村,内心的难受,险些又让傅凌天江堤。
虽说在竹蔗村时日不长,可温馨和谐的一幕,在如今世道少有,突然间没了,换做谁也受不了。
尸怪惧怕阳光,早在黎明之前全部逃之夭夭。
未能异变的残骸,就这么血淋淋的倒在血泊中,异变的人儿,已经随着尸怪们离去。
看不到半个熟悉的身影,只有傅凌天一个人,低着头,不与那些周边营地的人士交流半句,那些人也懒得多嘴一句。
这种被攻陷的事,天天上演,谁会关心谁?
有这功夫关心傅凌天,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该如何活到明天,该如何解决温饱。
傅凌天一言不发,在遍地的尸骸中到处乱翻,血丝密布的眼睛里,好几次又要迸发出泪花,尤其看到身下血泊中,躺着的熟人,躺着的长辈与玩伴,直教人心酸。
直到在那名去世的伤者尸体上,找到了傅鸿亦的腰牌后,傅凌天才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又脉动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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