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登便不知道长公主在此吗?”徐知行反问。
“我在夷州的行踪一向是公开的,他们就算找不到我,多半也能猜到我在哪里,不然,怎会有福昌号之事?不过就算猜到也没关系,我确定,他们不知我在兰登的行踪和动向。”
徐知行还想问,长公主挥挥手:“放心,小侯爷,只要查明此事,别的,都不是问题。”
徐知行点点头,然后同长公主聊起了另一件事。
今夜长公主来了之后,他们聊的东西,一直没有离开昌裕王,因为这本来就是长公主来兰登的目的,而兰登所有的问题,都是以昌裕王为核心的。
但是。
但是,如果没有昌裕王,兰登,便没有问题了吗?
那教会和工会,以及,兰登这些反民,本来,就是问题。
现在看起来是昌裕王和教会有勾连,但如果没有昌裕王,教会,起码是教会中的一部分,依旧是要与大明为敌的,只不过会换一种方式罢了。
“那是纤芥之疾,”朱君旋说,“一群白夷,能翻起什么浪来?”
“但我还是想听听殿下您的想法。”
“什么想法?”
“关于那水厂的想法。”
“什么意思?”长公主又问。
徐知行顿了顿。
哈,这便是,真龙的想法吧。
真龙并不在乎水厂问题发展到最后会怎么样,他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因为即便是最坏的结果,酿出民变,那又如何?
兰登至今已有六次民变。
可徐知行转念一想,自己在长公主这个年纪时,并不比她好多少,有些事情她不知,自己应该告诉她,而不是轻易下一个什么定义。
毕竟从迄今为止的接触看,长公主的行事风格,还是很对自己胃口的。
“殿下,您可去小金惠区看看,那地方根本不适合人生存,兰登有大量白夷居住在哪里,若是连一口水都不给他们,迟早要出事,租界离小金惠区不远,若是那里乱了,会祸及租界。”
“这有何难?”长公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要水,给他们便是,我大明难道小气到连几口水都不给人喝了?”
“可您要怎么给他们?”
长公主拍拍胸脯:“让租界衙门立个规矩,水费不得涨价便是了,不过这些小事,还得等我们把兰登的问题解决之后。”
徐知行突然间,便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着胸有成竹的长公主,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胸襟,这位长公主是有的。
可是……
大明也严令官吏不得贪墨,官吏就不贪墨了?
立个规矩,是没法解决水厂的问题的,因为水厂问题,本质上是整个小金惠区的问题。
朱君旋毕竟年幼,有时她的确聪慧过人,但有时,她又的确欠些火候。
是以,徐知行没有跟她说自己今天最大的困惑。
今天一开始的目的,是去伍行那里查一查东兰登集团的事情,因为那夜给自己指路的人,疑似是东兰登集团。
可伍行却把自己引向了小金惠区,从那里的托克水厂,又刚好发现了昌裕王的新‘罪证’。
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像是有人在故意这么做。
第二天一大早,康斯就来接徐知行了,问他水厂的事情考虑得如何。
徐知行只回答了句会试着在王爷面前提一提。
康斯千恩万谢,这便载着徐知行去了丽痕印刷厂。
“你店里今日没有生意要做吗?”
“有!多得很!”康斯道,“自从王府寿宴之后,我们店的生意现在是整个租界最好的!还得多写小侯爷替我们打的广告。”
“既然这么忙,为何跑到我这儿来当起了马夫?”
“这不是感谢小侯爷吗?您可不仅旺了我们的生意,整个小金惠区,都要谢谢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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