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丝竹之声。
徐知行抬头看去,街对面搭起了一个戏台子,台上正演着西洋番剧。
礼部尚书家的崔小姐笑道:“小侯爷,那便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那是一个兰登的戏班子,演的是当年老冠军侯入兰登的故事,不过这唱词是萨克逊语,我听不懂,小侯爷在景山五年,想必能听懂。”
的确是萨克逊歌剧,也的确唱的是太祖,徐知行听着,喜笑颜开起来。
倒不是唱得好,而是这礼物别出心裁。
父亲对他管教很严,不太喜欢他与这些应天贵胄来往。
但母亲告诉他,这朋友饮宴,还是要去,但得注意分寸,这些年来,他大抵也找到了其中的分寸。
可是很憋屈。
他自幼熟读圣贤书,也知父亲说的勤俭是对的,可他理解不了啊。
他生下来就是小冠军侯,他不可能像父亲那样粗茶淡饭,装作自己是个平头百姓,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这出戏没有摆在翠华楼里,而是摆在了大街上,让所有路人都能驻足一观,的确做到了父亲所说的与民同乐,可它,本就是送给我的啊,是为了庆祝我勤勉夺魁……为什么属于我的东西,却一定要与他人分享,若我不分,便是不仁么?
“谢谢崔姐姐。”徐知行发自内心的喜欢。
“唉~何谈一个谢字,”那崔小姐轻拍徐知行的手背,缓缓道,“我们也知老侯爷管教得太严了,大家自幼熟识,自得为你多考虑几分。”
“是啊,”那位定襄侯家的王公子道,“昨日本意是让小侯爷去我庄上庆祝,可小侯爷怎么说都不去,就得在这城里。”
这便是分寸,徐知行知道此事瞒不过父亲,在城里和去定襄侯庄上,是两个概念。
崔小姐瞪了王公子一眼,然后又对徐知行笑道:“我们可是一番苦心呐,小侯爷,今日当真不饮上两杯?”
徐知行看着那坛前朝的松花酒,心中不觉有些感动,当即点头:
“好!便饮上几杯!”
众人这便开怀畅饮,席间徐知行尝了尝桌上那些奇珍怪味,只觉得还是没有板鸭好吃。
徐知行自幼便爱吃,也吃过这世上最一流的美味,可冠军侯府勤俭,说来滑稽,堂堂小冠军侯,在自己家里,却满足不了口腹之欲。
酒过三巡,众人醉意朦胧,王侯公子们看着对街的戏台,聊起了应天城里近来声名鹊起的几名艺伎,徐知行又觉得格格不入起来,他闷头啃着板鸭,啃得满嘴是油。
只觉得女人嘛,哪有鸭子有意思。
直至某一刻,有路人自对街戏班处得知了今日是庆祝小侯爷夺魁,便走到楼下,高声庆贺。
那王公子一听,哈哈大笑着自楼上撒下大把银元。
这一撒,满街的人都涌到了楼下庆贺。
徐知行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太好,但醉意之下,他只觉得心中欢喜。
月余之前,武科大校时,父亲也在场,自己夺了魁,高高兴兴的下场向他禀报,就期望着他能表扬一句,可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他需要有人恭喜自己,因为胜者,就是该得到奖励。
但是很快,恭贺的人群中,出现了不协的声音。
“小侯爷!恭喜小侯爷夺魁!求小侯爷赏!求小侯爷赏!”
那是一耄耋老者,跪在地上,咚咚咚不住叩头,扣得头皮都破了。
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怪,只要大声贺了,王公子都会撒钱,你要求赏,捡起来就是,何必搞得满头是血,扫人雅兴。
渐渐的,楼下众人不贺了,远远的离开他,一时间竟出现了一小块空地。
王公子看着那人,恼道:“老头,你这是干什么!?”
那老者高声道:“求小侯爷赏!赏我三十银元!”
众人鼻子都气歪了,哪有赏你还提条件的?
徐知行倒是不恼,五品之境让他只要自己不想醉便肯定不会醉,他此番还是很清醒的,他看着那老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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