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心的马车一直在往北边行进,因为有考虑到洛涧的身体状况,所以并没有策马奔腾,而且一路上只行官道大路,加之她这辆马车造价不菲、平稳无比,故而这一路上也没有感觉到些什么大的颠簸,这才是把洛涧先前坐马车的心理阴影消去了一些。
而马车上的这床榻本就是苏暮心自用,乃是她姑娘家之物。早些时日里洛涧刚躺上去的时候,还有隐隐地闻到些淡淡的不知道是花香还是什么的香味,但是经过这么几日躺下来,便已经全是他身上那股伤药的味道了,这让他不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暮心却哪里会在意这些?这些时日里倒是丝毫没有闲着,毕竟难得有机会与他这般日夜相处,她又怎么会放弃这般机会呢?便是几乎不分时间、昼夜,只要心中一想到一些关于音律之类的问题也好、感悟也罢,皆是拉扯着他说个没完没了,不愧于她乐痴之名。
幸好被她扯着谈天说地的是洛涧,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无几人能答得上她的话来了。
这日里,苏暮心一曲奏毕,便似一个待点评的学子一般,期待得看着洛涧,道:“公子,你听我这一曲弹得可对?”
苏暮心随身携带的这一支古琴甚是名贵,音色极佳,加上她那一手技艺,这一曲古琴版本的卡农曲,听得洛涧甚是享受,道:“不愧是暮心,这卡农曲的谱子我才与你讲了两遍,你便是能如此行云流水地弹奏了。”
苏暮心听着他的夸赞,脸上欣喜,道:“又哪能比得上公子呢?公子所作的这卡农曲中,暗含着两条独立的旋律,但是又这般和谐地相携至一起,先前公子曾与暮心道过鸾凤和鸣、鼓瑟相携之理,今日又教了暮心这般旋律相携之道,暮心真是欣喜至极。”随即神色一转,做出幽怨的神色,道:“亏公子还那番推辞说什么不会音律,不愿当暮心的先生,若是公子不会音律,那天下就没有会音律之人了。”
洛涧没有管她那做作的幽怨神色,而是解释起卡农曲,道:“这就叫做复调音律,原意便是指规律,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寻着另一个声部,从一开始到最后一个小节都一直相随融合在一起,以人一种至真至爱的意境。”
苏暮心听得他的解释,道:“至真至爱,也确实贴切,公子说得真好。”
洛涧嘻嘻一笑,没有说话,心底里倒是把自己鄙视了一顿:好嘛,帕赫贝尔要是知道他这首卡农赞歌被自己光明正大的剽窃了,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蹦起来了。不对,想了想时间线,这个时候帕赫贝尔怕是连受精卵都还不是呢。
而这几日行了下来,两人的关系便是又拉近了不少,但是对于洛涧放他回杭州去找安蠡笙的要求,苏暮心却是丝毫不答应。
苏暮心道:“你便别担心你那位蠡笙姑娘了,你不好好养伤就这样回去呀,怕是只能拖她后腿呢。”
洛涧哀求了几次,便也只能作罢,他数了一下日子,问道:“你们碧云庄离杭州这么远么?我们这会在马车上已经有五、六天的行程了吧?”
苏暮心道:“公子莫急,今日已经到了钟离郡内,今日入夜前便可以到庄里了。公子身上有伤,可担不得这么一路驾车奔波,我便让莲儿慢行了些。怎么?公子是坐倦了吗?”
洛涧道:“是啊!这天天缩在马车里,每天下去,你又不让我走走,这步血液不畅,都开始有些麻了。”
苏暮心闻言,不由得关怀道:“公子哪里麻了?暮心为你揉揉。”
洛涧一听,吓得摆摆手,道:“不了不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而且暮心这般尊贵的人,怎么能让你屈尊为我揉腿呢?”
苏暮心掩唇笑道:“公子都睡了暮心的床榻好几日功夫了,这会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岂不晚了些?”
洛涧不由得汗颜,我这是睡了你的床,又不是睡了你,有什么晚不晚的?不过他可不敢这么跟苏暮心说,便转移话题道:“暮心这次忽然要回家,是有什么急事吗?”
苏暮心听他问起,倒也不瞒他,道:“倒也不算得上什么要急大事,只是家母近来刚才娘家归来,便是回来探望一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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