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父亲总催我,我才不会……”
她恨恨的握住手,可因为昨晚太累,说出来的话都软软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原来是这样。
梅梅也不敢劝她,忙退下去准备热水。
后来,南枝边洗边骂。
“沈淮序,你这个臭男人,我一定要弄死你。”
……
言语间,都是厌恶沈淮序。
沈淮序听旁人议论起时,正在马厩喂马。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仍旧是那副清冷寡淡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分明暗得惊人。
嫌弃他?
说得好像他不嫌弃她一样。
沈淮序一天都很忙。
早上要扫地洗衣劈柴,下午要喂马摘菜洗碗。
他在沈家过得比一个下人还不如。
可今日下午,在他去摘菜时,上面竟然放话下来。
“老爷说,以后姑爷都不用做这些粗活了。”
沈淮面无表情的听着。
他知道南曜不可能好心。
“以后姑爷去大小姐的院子照顾大小姐吧。”
果然……
传话的是南曜身边的李管家,李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姑爷,好好把握机会,以后你的福气可要来了。”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诶,姑爷你这话说的……”
沈淮序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说是他的房间,不过是一个破旧柴房,里面堆了大半屋的干柴,置着一张只够一个人睡的床板,床板上铺着一床破旧被子,上面堆着两三套麻布衣裳,还有本被烧毁只剩一半的书,是他的所有家当。
他看着那些衣裳,有些恍神。
他是在三岁那年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母亲生的。
那年,养母怀孕了。
那个对他温柔了三年的父亲母亲,生了孩子后就变了脸。
他们对他说过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让他再也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半分美好。
他们恨不得他死,可在外人面前又装作爱他护他的样子。
就连一年前南家要招亲,把他推出来时,说的话在外人面前都那般漂亮。
“我们哪里舍得淮序去做上门女婿,他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可这些年为了养他,我们家里已经入不敷出了,是淮序体恤我们,非要去上门。”
“淮序,你去吧,爹娘和你的弟弟妹妹们都会想你的,会时常去南府看你的。”
“这是娘花费了大半月为你做的衣裳,你都带着去,照顾好自己,有空常回来看看,听见没有?”
外人们夸他们仁善。
实则他们那颗心早就黑透了。
沈淮序看着这些衣裳。
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布料做的,眼下早就破破烂烂,穿起来跟外面的乞丐装束一般。
这一年,他们从未来过南府看他,恐怕早拿着那一千两聘礼潇洒去了。
他拿起那些衣裳,面无表情的塞进行李里。
他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缓缓抬眸,与不远处的女子对上视线。
那女子穿着一身质感极好的白裙,手里拿着几朵淡粉色的荷花,发间随意插着根步摇,风吹过,叮铃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目光悲悯的与他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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