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去 (2-1)

“那倒不必，我这个人太危险了。你还是给我帮我折算一下，这两个东西抵了你的修理之后，还能换多少吃的吧。”

老板娘长得不差，想的更美，只可惜这壮汉还是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摆摆手拒绝了。

既然人家已经拒绝了，那老板娘也不是个不知礼数的，索性不再强求。

虽然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打手骗不到手下，但老板娘也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做出什么刁难。

这壮汉太能打了，脾气再好也不是个能轻易撩拨的。

“抵了修理费之后，能换的——”

“就什么都没有了。”

打断老板娘话头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身侧的小厮。

不等老板娘喝骂一声，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小厮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老板娘的手，拿出自己手上，已经收拾妥当的包裹。

“吃的是没有多少了，倒是能给你两罐盐巴，还有一包糖。”

老板娘停住了动作，微微后退一步站到了小厮的身后，示意壮汉小厮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意思。

小厮微微一推放在桌上的包裹，道。

“似您这样的人物，这些东西该是比些许干粮更有用才是。”

壮汉微微迟疑，也没有说什么，拿起桌上的包裹，转身便径直离去了。

这人不是会在意小节的人，在他看来既然店家收下了自己的东西，也拿出了东西，那就是一笔合理的交易，用不着废话。

“好汉可否留个姓名？”

能在这时候问出这句话的，自然是只有说书的了。

虽然之前还和账房先生一起躲在角落涩涩发抖，但现在既然已经没了危险，那吃饭的活计肯定得捡起来。

靠嘴皮子行走江湖的人，如今亲眼目睹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要是不打听打听问上一两句，那他也不用吃这碗饭了。

壮汉回头扫了说书的一眼，

“袁淳风。”

留下这一句，便没有再回头，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随着他的离去，酒楼里恢复了平静，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倒在大厅中央的定远镖局众人，以及石明通身前的无头尸在述说着什么，这里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

说书人站回了自己的案桌前，开始将先前发生的故事抑扬顿挫的讲述起来，这一次在他的口中，那位神秘的少年高手，终于有了一个结局，但在故事的最后却又再度引出了一个新的高手。

这就是江湖，总有人出现，总有人离去，没有开始亦没有结束，留下的只有看客，听着那些人留下的故事唏嘘谈笑。

“此人身高九尺，形貌昳丽，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端的是一副好皮囊，俗话说相如其人，如斯好皮囊自然做不出恶事……”

账房先生回到了自己的柜台，又开始算起那怎么也扯不清楚的账单，努力的为老板娘再从里面抠出能节省的地方来。

酒客们听着说书，喝着自己未尽的酒，再度聊起了天南海北，酒气中好像先前那一战的主角已经成了他们。

小厮将倒在大厅的镖师们抗到了楼上的通铺里，不让他们在楼下占着地方。免得不知道的人一进来就看到这番景象，误会这里是个黑店就麻烦了。

到这里，各位看官可能会有个疑问，这里不是个酒楼么，怎么楼上还有通铺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挣钱呀。

只要是能挣钱的，做得到的，老板娘从来不介意参上一脚。

所以别说是通铺了，三楼还有三间上好的厢房呢，只要客人有需求且出得起钱，都能去住。

毕竟这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终究离开了边荒，顶多只能算前往边荒的前哨，条件还是要比起再往前走好上许多。

而能走到这里的江湖客，无论他是因为什么理由走到这里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所以这最后的休憩时光就显得很重要了。

没人会放着床不睡而去野地里席天慕地，那不是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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