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令辞的功夫,俩人没脸没皮地在茶馆里住下了。
杨不歌每一大早就在后院压腿吊嗓子,压压腿也就罢了,可他吊嗓子这事实在是令崔扬苦不堪言。
伙计们纷纷住到下面去了,就连毛峰都不堪其扰,抱着被褥逃了。
这日,崔扬又在睡梦中被他惊醒,气冲冲地推开门,怒道:“你就不能等亮了再吊嗓子?”
杨不歌剜了他一眼,啐道:“关你屁事。你住的还是我们青鸟堂的地方,没轰你走就算不错了,屁事还这么多,不爱听你走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罢,他又仰着头继续咿咿呀呀唱着。
杨不歌杨不歌,名不其实!
崔扬烦不胜烦,气哼哼地回到房里抽出剑来,狠狠朝杨不歌掷去,只听见嗖的一声,杨不歌后脖处一阵冰凉,吓得他一动不动,半晌才看到地上落了一撮头发。
“你再大清早的吊嗓子,下回掉在地上的就不是你的头发了。”
崔扬恶狠狠威胁。
与杨不歌相反的是,杨不唱倒是名副其实的不唱,整跟在令辞后面请教诗词歌赋,张嘴闭嘴就是之乎者也,整日谈论的都是些诗书礼仪,令辞倒是与他相谈甚欢。
偶尔毛峰也掺和上几句,令辞对他另眼相看,只是毛峰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
这是这些内容,崔扬都不大感兴趣,于是只能整日坐在馆里喝茶,望着来往的行人。
他渐渐发现,过往的行人似乎比以前更多了些。
从前这条山路上只有来往的行人,一不过十来个而已,如今贩夫走卒、引车卖浆的人明显比从前多了。
崔扬在这里喝了大半个月的茶,所看到的不过是来往的商人、剑客等出入茶馆,讲些江湖轶事,可现在什么采茶女、茶贩、乃至卖茶喝茶的人都多了起来,像是一夜之间忽然都知道了鹿鸣茶馆所在,涌到这儿来似的。
山下镇子、村子里的人也注意到了这点,短短几内,镇上、村里出现了不少外地人,他们晚出早归,除了进出客站之外,并不与当地人交流。
村民们还发现路上卖东西的摊贩也多了起来,从前他们盼望着赶集,而现在有不少人带着各种精巧的玩意四处贩卖,省了他们去赶集的时间。
孩子们欢呼雀跃,时常围着这群外来的摊贩,老人们却窃窃私语,尽可能离他们远远的。
在老人们的记忆力,忽然冒出一大堆人,必有所图。
“老板,来一壶茉莉。”
一个水灵灵的采茶女领着她十岁的弟弟,背着一背篓新鲜的茶叶来到茶馆。
崔扬看着她的竹背篓,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剑。
不料这俩裙像是真的只是山上来采茶,路过在这里喝上一杯茶而已。
不一会热,又来了个卖糖葫芦的大爷,崔扬诧异地望着他手上鲜红的糖葫芦,暗自起疑,卖糖葫芦跑到山里来卖?怕是有诈。
令他意外的是,茶馆里有不少茶客都唤他过去,买下一串串糖葫芦。
崔扬有些傻眼。
“姐姐,我也要糖葫芦,给我买一串,买一串嘛。”
男孩不住摇着采茶女的衣袖,央求道。
旁边有人纷纷附和。
“孩子爱吃糖,你这做姐姐的就给他买一串。”
采茶女咬着舌头,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掏出几枚铜钱,递到男孩手上,道:“喏。给你。”
男孩接过,欢呼一声,跑到大爷那儿去了。
崔扬的眼神跟了过去,大爷迟疑了一下,最后挑了一串较大的糖葫芦给她。
这堆糖葫芦在崔扬看来,大同异,他瞧不出有什么区别。
崔扬在恍恍惚惚之中,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可这感觉稍纵即逝,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有看到了几个人进来。
几个扛着锄头的农民走了进来,脚下的布鞋沾满了泥泞,一步一个脚印,挑着扁担,扛着两大篓蔬菜,朝茶馆走来。
崔扬睁大了眼睛,目光跟在这几个农民身上。
茶馆里已经坐满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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