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字喝出,炸雷也似!
顾朝辞一听声音,登知师父到了,只得收势落下地来。转眼一看,正是洪七公、穆念慈、黄蓉一起来了。
黄蓉还拍手笑道:“大师兄,好棒!好厉害!总算为我和靖哥哥出气了!”
洪七公却是面寒如冰,厉喝道:“厉害什么?棒什么?
下手不知轻重,也就罢了,但又何必如此残忍,你看那人还有人样吗?”
黄蓉见洪七公脸色难看,吐了吐舌头,也没敢多话。
顾朝辞拱手行了一礼,很是诚恳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恭领教诲!
师父曾说这梁子翁的满头头发,与你息息相关,却不知……?”
洪七公见他认错态度很好,面色一缓,点了点头道:“这老怪二十年前,信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长生之法,坏了好多处女身子。
被我给撞见了,打了他一顿,又拔了他满头头发,让他立下重誓,不可再犯,这才饶过了他。没想到,今日却坏在你手里。”
说到这,他再看了一眼梁子翁的惨样,谓然叹道:“我知你行事狠辣,毫无宽仁之心。但我收你为弟子,欲托付丐帮基业,对你期望颇深。
以你的武功,要杀要放,都不为难,但你适才出手,杀心多还是戏虐之心多,你心知肚明。
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你怎地没有一丝长进,莫非真觉‘辣手书生’很好听?很威风?想让它随你一辈子?”
洪七公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黄蓉见顾朝辞,替她与郭靖报了仇,本就心中高兴,又一向喜欢插混打茬,可见洪七公脸色肃然冷峻,也不敢出言相帮。
穆念慈更见师父神威如狱,心下惴惴。
郭靖此时也走了过来,欲要开口求情,见黄蓉猛给自己打眼色,有些不明其意,正自思忖,就见顾朝辞已然抬起头来,看着洪七公,正色道:“师父所言极是。
弟子刚才确实存着戏耍之心,师父教训弟子这点,弟子不敢不受!”
但又顿了顿,接着道:“但我听了,这老怪二十年前之恶行,您的这种处置方法,弟子实在不敢苟同!”
穆念慈见情郎,或许没被人给训斥过,竟敢说师父不是了,忙忙给打眼色。但顾朝辞仿若未见,只是看着洪七公,眼神不曾有丝毫逃避。
洪七公见这小子,还敢跟他顶嘴,心下不由愠怒,但看他一脸正色,毫无惧怕之意,不由心下一软,点了点头道:“你怎不认同,我的处置方法?说说看!”
顾朝辞很是恭敬道:“师父刚才说他,当年坏了好多姑娘身子,而您却只拔了他的头发,逼他发下毒誓,不可再犯。
且不说这种人,是否真的悔改,就说他的恶行,已然死有余辜。
如今这世道,程朱理学大行其道!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已成了女子必须遵从的规矩,无一例外。
他坏女子身子,虽未取人性命,但和杀了那些女子,又有何区别?
试问那些女子,以后还嫁不嫁人?
倘若嫁人后,被夫家发现不是黄花闺女,那会是什么下场?如果烈性一点的女子,遭到羞辱,就算立时,不能寻了短见。恐一逃脱魔窟,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故而梁子翁自是取死有道,死有余辜!
而今我听了此人之恶行,弟子还觉,让他死的太过容易,有些便宜他了!”
说到这里,顾朝辞看着洪七公,眼神虽然坚定,实则也怕对方理屈词穷之下,来个恼羞成怒。但见他,仍是面不改色,看着自己,心下一宽,便又接着道:“再说这梁子翁一身武功,除了师父这等高人,他若为恶,何人能制?
师父饶了他,在这二十年里,他或许迫于誓言,没敢再采阴补阳。但别的恶事,是否做过?谁又知晓?
如若是有,以他这等武功,因他而死之人,还不知凡几,师父一念仁心,给了这种人,反倒害死更多无辜之人!
那这算……算什么!”
他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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