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闻言,气为之滞,不禁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片子,心眼比这顾小子都多,步步都是坑,尽哄我老叫花!
我不和你说了。”
他听起来是这么说,眼神中却满是蔼色。
穆念慈倒是暗暗诧异,六年前,她见到洪七公时,他威毅凛然,大有王者霸气,令人不敢仰视。不曾想,这次一见之下,好似性情大变,平易多了,实感匪夷所思。
其实这世上,大有作为之人,在青、壮年时,都是意气风发,心气胆识俱盛,总觉天下之事,无不可为。
反在子女亲情上,倒少了注重之心,可一旦上了年纪,总觉什么雄图霸业,尽成过眼云烟,无论是否得遂,均能坦然受之。
那舔犊之情,自是弥深以往,此乃千人一般,世人同面。
尤其洪七公当年,是在帮众面前,见的穆念慈,自得刚毅有威,但今年却想卸下帮主大位,而今又遇到几个年轻人,自然没了,往日那股大帮之主的凛冽雄风。
顾朝辞此时也在寻思,他曾经对这位斗酒僧,也有过些许猜测,可他是从对方经历上猜的,这洪七公又是如何一下,就能猜到王重阳身上呢?
不由说道:“前辈,此功是否王真人所创,我也不知晓。只是此功作者,还很是有心的,特意写了篇序文,自称自己为儒为道再为僧,他某一日,在嵩山脚下,赌酒赢了,全真教王真人,才得以借阅《九阴真经》,自己认为九阴真经阴气过盛,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他就写了这么一本武经,从而命名为《九阳真经》。”
洪七公听的那是直翻白眼,抬头向天,嘴角一撇道:“你这老家伙当年说,自己夺取《九阴真经》,为的是消弭武林灾祸,不会看真经一眼,也不许门下弟子修习。
呵呵,你终究是违背诺言,还是没忍住给看了吧?看就看了吧,老叫花也能理解!
毕竟学武之人,见到新奇武功,不弄个清楚明白,就像老叫花看到好吃的,不能吃一般,那岂不是折磨人!
可你他娘的,敢不敢再找一个更敷衍的理由?
还斗酒输给人了?
你这一身深厚内功,喝酒怎会输给人?
你那徒弟与人斗酒,都不会输?
莫非你与乡下糙汉子一样,只纯拼酒量吗?
还他娘的为儒为道再为僧,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全真教教义,就是儒释道三教合一吧?
你还不如直接说,老王我违背诺言了,看了《九阴真经》,不好自承其事,岂非更好?
既要故弄玄虚,还要留下线索,让人很容易,猜到你身上。
依我老叫花看,你这老家伙,指不定还借着《九阴真经》,干了什么亏心事呢!”
听洪七公这番话的,只有四人,可他那语气,仿佛再和王重阳隔空对话一般!
顾朝辞心里也是不由暗道:“老头,你的确猜对了,王重阳这家伙,还拿《九阴真经》在老情人那里,好好装了一把逼呢!
留下了“重阳一生,不弱于人”的霸气之语。只是他也还要了点脸,只将这话,刻在棺材盖上,想着让林朝英后辈知晓就行!”
郭靖听了半天,挠了挠头道:“前辈,王真人不好自承其事,我倒能理解,毕竟似他那等武学大宗师,必然看重信义二字,违背诺言之事,终究好说不好听。
可我就不明白了,他又为何不将神功,留给马道长他们呢?”
洪七公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王重阳知己,只是你还不够了解,王重阳这个人。
他天生的了不起,为人心高气傲,又有经天纬地之才,素不服人,在行事上,虽有豪侠作风,却也有让人难以琢磨之处,这类事,他平生不知干过多少,这都是他玩的老把戏了!
你们都知道,我等因为《九阴真经》,华山论剑,可知那本书,从谁手里拿来的?”
顾朝辞微一思忖,说道:“王处一道长吧?”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不错,你小子果然聪明。正是他抢到了手里,交给了王重阳,否则,他一个后辈小子,哪能机会参与这等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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