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祭司 (3-1)

印斯茅斯的大祭司，出乎意料的模样很正常。

康恩赫看到了他那隐藏在一层薄纱后的面容，有鼻子有眼的，看起来很正常。

路易吉向大祭司行了一礼，为康恩赫介绍道：

“这位就是本地的大祭司，我们一般称呼他为恩德斯大祭司。”

恩德斯微微一笑，眼睛眯了一下，开口道：

“想必这位就是康恩赫治安官，久仰久仰。今天邀请您来我们这，有些冒昧，勿怪。”

恩德斯大祭司的身体隐藏在一层暗红色的祭袍之下，看不出他的身体强壮程度。

康恩赫也笑了笑，说道：

“没有什么。我正好也想参加本地人的公共活动，和本地人增进感情，这也是很好的。”

各怀鬼胎的二人互相客套着，恩德斯领着康恩赫进了印斯茅斯的教堂。

这里很昏暗，简直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地下洞穴。空气也很沉闷，康恩赫闻到一种很腥的味道。

仔细闻了闻，这似乎是鱼油的味道。

再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几盏昏暗的油灯，康恩赫明白那股腥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些油灯都是鱼油灯，火光也并不大，像黄豆一样大小的灯火映照周围，但是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

恩德斯整理自己身上的祭袍，戴上一顶帽子，这帽子很高，上面绘着繁复的花纹。

“怎么样，治安官先生要不要去听我给镇民布道？”

恩德斯的身体隐藏在祭袍里，祭袍隐藏在黑暗中，显得他的头悬浮在空中。

康恩赫点点头，这里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而且空气这么糟糕，既不流通，又不清新。

然后恩德斯走在前面，康恩赫紧随其后，走了数十步以后，来到一个楼梯口。

“治安官，你就从这里上去吧，我到台前去，你在顶层看着就好了。”

二人分开，康恩赫警惕地把手放在枪套的位置，这里十分诡异，必须小心。

这里说是个教堂，实际上像是一个洞穴。

同时，不知道是因为那鱼油灯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因素。

康恩赫总觉得这里到处都粘滑无比，地面上都油腻腻的，像是某些居住着黏液生物的洞穴。

一步一步走到教堂顶层，康恩赫发现了一架巨大的管风琴，此刻这里面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就好像有个人在里面拉锯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掀开眼前的厚重幕布，露出一楼教堂的一角。

瞬间，一股更加恶臭的味道袭来。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海鲜市场的气息，这些气味还混合着人类生活的味道，如同潮汐，一波接着一波冲击康恩赫的天灵盖。

如果不是康恩赫已经成了百分之六十的深潜者，这波必然呕吐出来。

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气味，也是很明显的。

因为楼下的教堂座位，此刻正坐着一排排，怪物。

康恩赫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笼罩着阴霾的小镇的全貌。

在那些破败的建筑下面，掩盖的就是这些非人的生物。

座位上坐着的“生物”，此刻都穿着袍子，不过他们都把自己的头部露了出来。

有的还保留着人的面目特征，勉强可以称之为人，但是他们的变形的手和脊柱，都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变化成怪物了。

有的“人”，脸色完全泛青，甚至都长出了某种类似于鳞片的东西。

他们的鼻子已经消失，转而用某种不断喷出黏液的腮呼吸。

身体也往往萎缩成和深潜者类似的扭曲形状。不过，深潜者虽然扭曲，可是足够健壮。

这些混血者，明显因为身体上的异变变得更加虚弱了。

还有的“人”，虽然也穿着袍子，虽然也坐在座位上。但是，全身上下已经全都变成了深潜者的模样。

虽然这和真正的深潜者还是有不同，并且它们也保留了相当的人类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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