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罪责的封禁之地 (2-1)

“可是，为什么呢？”

林惠韵补充道：“我是说那些新军为什么不听朝廷调遣呢？”

聂海棠苦涩一笑说道：“原本他们的吃穿用度都由朝廷负责，只可惜，这当中有太多的贪污腐败，那帮旗人老爷连最后保命的军饷都不放过，试问这样的朝廷谁还愿意卖命？。”

盛思頤不以为意地说道：“没那么玄乎吧？我看这京城大街挺好的呀，连个乞丐都没有，洋泾浜跟这儿简直没法比。”

沈桀阴沉着脸说道：“没有乞丐，这恰恰是最可怕的地方！”说罢起身朝着牢狱铁门伸手说道：“知道乞丐们都去哪儿了吗？跟我来……”

聂臻明和林惠韵对视一眼，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莫非，真相并非亲眼所见这般？偌大的北京城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聂海棠无奈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说道：“看来，今天这饭是吃不成了。”

“有啥吃不成的，那碗豆腐脑给我留着别动，等会儿回来接着吃。”盛老四扬了二正地指着那碗油泼辣子豆腐脑，鲜红与雪白交织着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希望你等会儿还有胃口。”沈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铁栏杆的深处走去。

聂臻明转头说道：“去看看。”

“嗯。”林惠韵点了点头，两人也跟了上去。

盛思頤见人都走了，连忙快步追上去说道：“喂，等等我呀……”

穿过狭窄的通道，拐了几个弯之后，众人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儿。

“哕……这什么味儿啊？里面炒屎呢吧？”盛思頤大口作呕地说道。

味道才是刚开始，当一座座铁牢笼出现后，那些衣不遮体的男女老幼蜷缩着，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那种眼神简直连动物都不如。

“救救我……”

林惠韵的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胳膊上满是淤青和暗黑色的血迹，吓得她大惊失色！

沈桀毫不客气地反手就是一棍子，将那只手打了回去，求救的声音也没用了。

昏暗的灯光下，地面尽是血渍污垢，牢里更加不堪，尽是些粪便类的腌臜之物。

“这……是人待的地方？”聂臻明捂着鼻子说道，有几个囚犯正在围殴另一个犯人，而在经过的时候，那几人不怀好意地看过来，似乎下一个就要揍他。

沈桀表情漠然地说道：“这些只是普通囚犯，通常不会受大刑。”

这时，一个囚犯脸贴着铁栏杆堆起笑脸问道：“管狱大人，我下午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呀？”

“嗯。”

沈桀淡淡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却似乎有一种……惋惜。

再往里走，就是重犯待的地方，通常都是一人一间，但是空间很狭窄，几乎只能躺着……

而这里的味道也最浓重，因为他们不时就被带走严刑拷打，回来时已没了人样。

聂臻明皱眉看着这些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的人，忍不住问道：“朝廷不是已经废止这些刑罚了吗？你们怎么还在用？”

“废止？呵……”

沈桀终于‘笑’了一声，却是完全没有表情的冷笑，举起棍子在铁栏杆上划着，发出异常刺耳的声音，一边说道：“废是废了，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呐。”

林惠韵看不过眼当即说道：“说到底，你们还是在滥用私刑！”

沈桀转头看向她，并没有因此动怒，而是迈步继续往里面走，一边说道：“放轻松，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不妨提醒你们一下，观看时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竟吓唬人……”盛思頤随口说着，表情却有些僵硬，心里虚的一匹，不光是他，聂臻明和林惠韵也有些发怵。

尤其是聂臻明，从小在洋泾浜长大，自治府衙没有牢狱管理权，洋人的巡捕房大牢虽然也很黑暗，但却没有这般恐怖。

血流成河，残肢碎肉！

当他们来到最深处的牢房时，忽然听见一声狗叫，好像正在撕咬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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