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寿山郡主何蔓 (2-1)

震旦公社。

愿圣父赐福与你，我的孩子。

“但愿如此……”

何蔓睁开眼睛，在神父与修女的祷告中走出教堂，一身西式女装的她显得很端庄，手上提着一个很独特的皮质手袋。

教堂门外是一块面积不算大的广场，以前则是学生军训的地方，现在装饰的很美观，一群鸽子起起落落，似乎还没有适应人群。

何蔓拿起胸前的小巧怀表看了眼时间，指针刚好到整点位置，一辆黑色T型车迎面驶来。

“格格，时辰到了。”从车里出来一位笔挺的英武男子，辫子梳拢的很规整，将右侧的门打开，另一只手背在后面。

何蔓扣上怀表，点了点头坐进车内，男子轻轻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坐进驾驶位。

“薛道台家离这儿远吗？”何蔓淡淡问道，目光瞧向清澈的黄浦江，微风渐起轻抚脸颊，感到些许心旷神怡。

“不远，就在洋泾浜一带。”

“洋泾浜……”何蔓念叨着似有心事。

男子讲解道：“那边的变化很大，洋人买了不少地皮，最近总会大楼附近又在施工，倒是养活了不少人饭食。”

何蔓撇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洋人管理的好喽？”

“这个……格格，这话我可不敢说。”男子打着哈哈没有正面回应。

何蔓轻哼一声说道：“如今这般局势你还怕甚？”

车很快就开进了洋泾浜，毫无意外地吸引了很多双目光，T型车刚量产没多久，运到东方的本就没几辆，现在能开上这种车的可都是洋大爷，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甚至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我倒希望这样的地方多一些。”何蔓眼睛刺痛地看着那几个跪地磕头的人，这何尝不是大清国的悲哀？她心里曾经的那个天朝上国，如今却只能匍匐在地，跪在洋人脚下苟延残喘！

“格格，这种话可别乱说。”别看男子长得五官端正，却是小心谨慎的很。

“天高皇帝远，我如今可谁都不怕。”何蔓言语轻佻地说道，别说，这说话的语调倒是和聂臻明有点相近。

车子停在薛府门前，与聂家的人力洋车队碰个正着，聂老爷子见到洋鬼子的车当即冷哼一声，甩着褂袖朝正门走去。

“聂老，您里面请！”薛府大管家连忙上前引路，府宅与之的亲家关系令其不敢怠慢。

“这是谁家？排场挺大啊。”何蔓从车里出来问道。

“回格格，是聂家的车队，那位便是聂老板。”男子将车门关好，侍奉在自家主子身边。

“这女的谁呀？”

同样的问询从聂臻明的嘴里说出，他歪着脑袋并没急着下车，目光在T型车与女子之间转换，看到对方高高扬起的下巴时，忍不住念叨着：“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算是看到了什么叫做霸气外露。”

“少爷，这洋汽车不是只有洋人坐吗？她怎么……”阿福也看得一愣。

说实话，何蔓身上有一种独特气质，源于骨子里的高贵典雅，不输任何满清贵族。

“不行，少爷我最近桃花运犯了，快掺我起来。”聂臻明顿时来了精神头，他决定装一把……至少不能在对方面前太跌范儿。

“高贵的女士，你好，鄙人聂臻明，要不要认识一下？”穿着老式马褂的聂臻明此刻却摆出一副绅士样，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何蔓上下打量一眼，有些被他的滑稽行为逗着了，嘴角忍不住上扬，刚要说话，却被身旁的奴才抢了先。

“放肆，见了郡主殿下还懂不懂规矩？”依然是那个英武的男司机，看起来倒是挺忠心的，只是总板着臭脸让人受不了。

“郡主？”

聂臻明也上下打量何蔓一眼，心说这妞从哪儿看也跟满清贵族沾不上边儿啊，要说是东洋的郡主还有些可信度。

“你是郡主？”

何蔓挺直了身子，趾高气昂地说道：“不错。”

“哪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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