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徐来和黑袍人二人一言未发,同时抬起胳膊掀起衣袍,露出袍下腰带,只见二人腰带上都挂着一块以黑玄铁为底,正中浮刻着一个淡红“影”字的腰牌。
“你……你们……”
吕方结结巴巴地指着徐来与黑袍人,接连往后退了两三步,后背狠狠地撞在那口楠木棺材上,徐来和黑袍人腰间的那块腰牌似乎有着非凡的魔力,吕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爷……”
“爹……”
吕方的妻妾儿女一边大声疾呼一边冲到吕方身旁,搀扶起眼看就要沿着棺材滑下去,瘫倒在地的吕方。
吕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你们……你们是神影门的人?”
徐来笑道:“还是吕总镖头有见识!”
吕方绝望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砰……”
一声闷响,那柄追随吕方闯荡江湖几十载的亮银枪倒在了地上。
吕夫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柄亮银枪,双手紧紧用力的抓住吕方的胳膊:“老爷,咱们拼死一搏还有机会……”
没等吕夫人把话说完,吕方柔情地看着吕夫人轻声道:“夫人,算了……”
这一声“算了”让吕夫人彻底的死了心,她与吕方夫妻一场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吕方这般丧气。
一个大英雄没有一丁点儿斗志便是彻底的败了。
“我一直以为神影门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
徐来笑道:“有些天下人尽皆的事未必可信,都说吕总镖头是‘陇西第一大英雄’其实私下里干了不少狗熊都不如的事。有些江湖人都认为是传说不存在的事物,可是偏偏都是真的,就像我们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你们面前一样。”
吕方追问道:“我自认为自己处事一向小心谨慎,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秘密?”
这一次没等徐来开口,他身旁的黑袍人冷冷地应道:“你的确很谨慎,不然你也不会潇洒自在地活了十五年,称霸陇西五省十五年。”
徐来接言说道:“你的秘密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可算不准你有多少坏心思。”
“果然是有人出卖了我!”吕方心里暗叹一声。
吕方轻瞄了一眼自己左右的妻妾儿女,现在吕忠已经死了,如果是吕忠背叛了自己,那么在他出手杀吕忠之时,徐来二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如此说来出卖自己的不是吕忠,难道那个背叛自己的人真的在这四个人当中?
看着吕方飘忽不定的眼神,徐来已然猜到吕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徐来冲着吕方大声叫道:“不用疑神疑鬼,那个说出你秘密的人也来了!”
“咕噜咕噜……”
院外传来一阵轮子辗过地面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枯叶粉身碎骨的脆断声。
一个灰袍少年推着一辆木制的轮椅由院外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吕方惊恐地睁大眼睛,仿佛看到鬼一样。
轮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活着的男人,可是这个活人比鬼还要可怕。
鸡皮鹤发,骨瘦如柴,头发蓬乱,灰白长须悬至胸口,更让人感觉浑身一紧的是,这个男人少了两条腿还有一只胳膊。
吕方的牙齿在打架:“段……段老十……你……你……”
坐在轮椅上的段老十哈哈大笑了两声:“你是不是想说我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
段老十发出一阵狂笑,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他整个人都因为激动抖个不停,他用自己仅剩的那一只胳膊,指着吕方笑道:“金蝉脱壳这种伎俩,假死这种把戏我也会用,不然十年前我就真的跟甘勇他们八个人一样躺在棺材里了。”
吕方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段老十:“十五年前,我就不应该妇人之仁,那时就该杀了你。”
“哼……”段老十冷笑一声:“姓吕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假仁假义!十五年前塞外沙漠你难道就没动杀我的念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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