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奶奶钻被窝——爷笑了!夸张到人均目睹神迹降临了,这是薛定谔的整活吗?小joannna你现在激动个毛呀!是他耍了个魔术?还是我漏听了什么?咱唱歌乐感天赋确实不行,也先不提那些乐句分析、编曲架构、意境理解之类的,但最基本的耳朵辨音能力总没可能出错吧?」
章雅梦的不理解在于明明从其亲身体验出发,晏清只能算交出了一首不夷不惠的作品,但期间几番以余光环顾周遭,情况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视线所及之处rapper们无不两眼发直、双股战战,怀中的杨咏恩更是激动得浑身发软、小脸憋到通红。
「冷静!好好分析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对,找变量!唯一的变量就电吉他持续不间断演奏的那三分多钟了,不应该啊,非得找亮点夸上一句也只能说:“强过载、强失真的电吉他音效介入,配合上钢琴打的底使得原本高重复的动机变得听感层次更丰富了!”顶多属于编曲巧思,完全够不上这种反应吧,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之前不是一个个都挺能说的吗?」
生性最是害怕此类不受控的局面,章雅梦把新近充电的《艺术学史论、《情感艺术的美学历程、《表演鉴赏与创作心理分析等理论知识储备一股脑全运用上了,但纵使脑汁绞尽却仍旧毫无头绪,她只好扭头寄希望于从其余人嘴中得到片字一言的提示,然而人满为患的后台通道早在晏清唱完副歌之时便已落得个鸦雀无声。
「还笑得出不,老章?自己才可笑至极,沾沾自喜真以为把大家拿捏住了,其实不过是沾了官方发言人身份的光在狐假虎威,一旦遇着绕不过的坎儿还是只能犯懵,即便清哥现在跳出来撇清其与issa无关,这帮人多半也一样会纳头就拜,完全不需要我靠耍小聪明来画蛇添足,是以他俩才没回消息的,呜呜,怎么连池烨、阎虎山都在偷瞄我,难道暴露了?」
百思不得其解,阒然无声中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和杨咏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偏偏章雅梦还做贼心虚不敢露怯开口去问人,生生承受煎熬的结果就是深深的自我怀疑紧随迷惘与困惑而至,模湖的视线每每触及旁人时她都觉得双颊火辣,大家眼底满溢的狂热与意味深长更是令老章如坐针毡、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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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做事就会犯错,只要一表达就会冒犯,只要一发声就有可能被曲解,只要一抗争就有可能激化矛盾,那究竟该不该为了追求所谓的正确、和气、遂心、纯洁,从而放弃做事、表达、行动、对抗?
我们正身处于一个构成极为复杂的社会与时代,永远保持一尘不染的单纯天性,只是极少数命运宠儿才有的待遇,对于世间绝大多部分人而言,凡是勇敢面对生活与命运的人,都难免滚入滚滚红尘之中进行一场扭打与厮杀,然后再满身泥泞地爬起来。
对曾经犯下的错,清哥并没有为了追求所谓的纯洁无暇一味地给过去的自己做辩护,而是让自己变成大海,能容纳那条污浊河流的大海,《run away的意义在乎它起于情爱又无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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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章雅梦莫得读心术,否则必不至难过如斯,少数群体天然的敏感、自卑作祟,哪敢去想眼前rapper们肃然而起的敬意中其实有一小半是献给她自己的——倘若没有先前的官方翻译和这段掷地有声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以及最后泣不成声的表现,大家指定无法轻易听懂晏清那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autotone表演,是以池烨等才会频频投以注目礼,压根就没人往百合方向想过。
「缠绵悱恻、山盟海誓的情话经过呓语般难以辨识的autotune一处理蜕变成顾影自怜、落落寡合的垂泣,章小姐是怕我们愚钝所以才提前垂泪示警吗?真的良苦用心啊,正如歌词中反复不止的run away rom me baby对应着issa内心绝望呐喊的please stay那般,翻译中“有多远滚多远”vs“爱我别走”之类的反喻比比皆是,沟通与误解、舆论与现实、谎言与纯真、美好与荒谬、自我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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