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一切顺利,光只录四首歌的人声干音部分外加后期混音、母带处理等工作对晏清来说一上午的时间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像进棚录心中的日月、最光明的秘密时他状态直接拉满,全都是一遍就过了。
然而很尴尬的是,当翁怀憬录完那首柔情蜜意的遇见你后,只剩最后一首推开世界的门时她自己却卡了壳。
“不行!听干音就很明显,感觉还是不对,我还是没有抓准e里那种意境,类似词不达意却又更复杂,有种…”
拧着眉第六次摘下歌手监听耳返,翁怀憬倚着隔音玻璃门又耐心听了一遍监听音响的干音回放,轻轻咬着唇角,确认找到了最精确地表达方式后,她凝神望着晏清缓缓继续道:“独自被困在时间或空间轮回中与门外的人互相张望,试图沟通而又不敢的疏离感,最好还得带点孤影自怜的苦楚。”
ha?我这是把“狼人”两字给纹脸上了,为什么非得跟嗡嗡嗡玩隐喻,完全是作茧自缚,聪颖又细腻的她简直心如明镜!
爱人宁静而温柔的目光照得晏清生不起一丝躲闪的念头,他端看了翁怀憬良久,几度欲言又止后终于败退,全凭顶级音乐制作人的丰富经验斡旋道:“没经历过的确难有共情,嗯不如换种方式?以本我来定义所谓的门,你想象自我在一边,而超我在另一侧,两种人格互相拉扯…”
“弗洛伊德的人格三重结构理论?确实可行,但其实我原先有过很深的体会…”
双手抱胸,下颌微倾的翁怀憬意味深长地以狭长的眼尾扫向晏清,挺着鼻尖甩出侧颜冲向他:“还是更喜欢小样的风格,再让我调整一下找找感觉嘛,反正都是你的错…”
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
翁怀憬的甩锅语让晏清秒唱出声来,结果又被某只傲娇的天鹅抬起脖子狠狠崴了眼,只好作罢光速将旋椅转向工作台,他边抽出隐藏抽屉来操作鼠标键盘边悻悻嘀咕道:“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行吧,我不唱啦,你慢慢找感觉,先混前边三首好了。”
“怪月亮惹的祸?就知道甩锅,嗯…其实也说得通…”
某人碎碎念的狡辩反倒激得翁怀憬灵光一闪,可能跟突然又瞥到墙上的绑笛也有关系,翁教授背起手快步走向录音控制室隔壁的玻璃琴房,当晏清不得其解投来视线时,她恰好回头嫣然一笑:“有啦!我想好该怎么去体验那种滋味了。”
pkui采光设计极佳,还带着秋天尾巴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进屋来,映得踱着轻盈步伐后退的翁怀憬愈发明艳动人,披散于肩的青丝每一根都流动着潋滟的光泽,刺得晏清有些睁不开双眼,他不觉哑然失笑道:“还真让月亮背我们梁祝进度的锅?”
“不是,你过来嘛…”
娇声唤着晏清一块去隔壁,翁怀憬宛如芭蕾舞步般转了个小圈,侧身优雅地抬起左臂,从小灯笼袖口伸出缓缓招摇的手掌像极了只刚浮出水面的白天鹅,直接看呆了晏某人,眼角噙笑的她俏生生催促道:“我得有人配合才行呢!”
带着笑起身跟进琴房,晏清停在了那台贝森朵夫钢琴的斜侧方,他与端坐在琴凳上的翁怀憬保持着大概两米的距离。
心上人一副闭目凝神酝酿情绪的仪态,让晏清很是摸不着头脑,由于有谱架遮蔽视线的关系,他稍往前凑了两步:“打算弹什么呢,嗡嗡嗡?”
“等一下…”
指尖划过琴键区,翁怀憬随手织出几串流动低音式分解和弦,清妍昳丽的侧颜随之逐渐冷艳起来,她目不斜视地回道:“别过来!你只需要像陌生人似地看我弹琴,偶尔对视就行。”
“啊,这根本做不到嘛…”
一听翁教授这话,晏清当即浮夸地举双手表示强烈反对:“因为你在我眼里会发光。”
眼角莫名一红,翁怀憬蓄了有一会的冷艳瞬间破功,她嗔怪着飞给晏清一记白眼:“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啊,特别擅长!”
“你这纯属陷构…”
看似寸步不让,可晏清身体很诚实,说完他乖乖又退回了原位。
“,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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