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阎没说话,他默然地走到一处僻静角落,然后再度开启“鬼域”往远看去。
按理说,大巫死玺没了,北莽都城的气运便还在,那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古弯月那一整个氏族的人也可以想办法再去救下...
可是,想法都是美好的。
真等夏阎对着那遥远的北地再度投去目光时,他童孔骤然紧缩...
难以置信的末世一幕呈现在他眼前,就好像“千疮百孔”的山峰终在惊涛骇浪的拍打下,轰然崩塌...
即便他中止了大巫死玺吸收气运,但只是那么一点儿吸收便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使之再也无法承受了...
来自北方的汹涌灰潮,依然成功地撕裂了早已千疮百孔的北莽都城。
哗哗哗!
怪异而充满伟力的尖锐裂痕,出现在北莽都城。
这座不知屹立了多久,与大炎玉京分庭抗礼的城市好似一幅画正在被撕破。
土地碎成了一块一块,载着屋子帐篷,彷如在暴风雨上的海上小舟,往四处溃散而去!
而这些“陆地碎片”的边缘,竟如冰雪在消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显然,这是陆地里的气运在消失。
而这灰潮不独冲向了北莽都城,还冲向周边的灰雾区域。
灰雾里诡物似有所感,纷纷茫然侧头,呆滞地看着那从空间里铺下的流......紧接着,被“淹没”,被“肢解”。
这些诡物还不够坚硬,它们只是机缘巧合地从灰河里浮到了上层区域,而现在...它们要回炉重造了。
远处...拓跋雷王却安然无恙站在灰潮之上,他有封魔榜这等奇物庇护,自是安然无恙。
可他脸上却阴晴交替,眸中惊疑不定、压着怒气。
这些气运本该都是他的,现在却在被灰河吞噬!
而那个小贼,居然用缠着黑纱,吞吃掉了大巫死玺!
“他为什么能吞下死玺?”拓跋雷王表面上依然平静,可心底却几乎要气炸了,不是修养不到家,而是死玺太珍贵,事情太突然...
至于脚下的这些在死去的生命,他却丝毫不以为然,只是有些懊恼。
反正这些人不都是一个死么?
与其被灰河吞了,还不如被他吞了。
真是浪费了。
另一边...
夏阎沉默地看着这末世的一幕,物伤其类,心中自有凄然...
再扫一眼那拓跋雷王,同样觉得这人罪该万死。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现在他可弄不死拓跋雷王。
于是他转而开始思索其他问题,一阵阵隐隐的担心闪过。
“灰河从北而来,若是冲击过勐,那么......龙城连打都不用打了,直接就被这灰潮给冲垮了。
鲁贺元以身化阵,能挡住大军,但却绝对无法抵挡灰潮。”
看明一切后,他显出身形,看向古弯月,轻轻摇了摇头。
古弯月愣了下,脸上的焦急之色凝固了,童孔里原本焦急的光芒...在缓缓地...缓缓地熄灭。
未经其苦,莫劝放下...
夏阎自然不会劝这姑娘,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聊作安慰,然后轻声道:“北莽都城没撑住,已经被灰潮冲垮了。”
古弯月闻言,一时间颓然地站在原地,就好像傻掉了一样,没有笑,也没有哭,就这么地沉默着,无神地看着脚下。
夏阎想了想道:“我送你去个人那里。”
古弯月木然地轻应了声:“嗯。”
旋即,夏阎直接拉着她来到了邹夫人的府宅,把前因后果以及他探查所得,皆和邹夫人说清楚了。
邹夫人听闻“封魔榜被拓跋雷王掌控,其用玺吸运”后,脸上也是变了色:“拓跋老贼,前朝就作恶多端,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到连自己北莽的种族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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