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四回 心血东流 小楼谁人挑孤灯 (2-1)

“完了！”聂云当即傻眼了，从炼器槽中抽回显然已经炼坏的素炼，看了两眼，叹了一声，丢入了旁边的废器篓里。

“刚才冲动了……回头我再给你弄一把！”聂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林小允说道，林小允摇摇手说没事。

聂云拍了拍林小允的肩膀，背起木箱一起往外走去。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奇门宗的弟子，却是昨天在千味阁前遇到的吴雅。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泛着深蓝色光芒的司南武器，看到聂云和林小允，眉头一皱，将司南上的勺子拨转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说道：“聂云师兄，林师弟，此刻这炼器阁所在，乃逢‘飞宫’之凶格，百事皆凶，宜固守不宜冒进，二位怎敢此时过来炼器？”

聂云默然不答，心里骂了一句“乌鸦嘴”，敷衍地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时，又瞥了一眼吴雅手中那泛着深蓝色光芒的司南武器，走了几步，咬了咬牙，竟又转身走回，来到了中央那第三大的炼器台边上！

“哼！什么飞宫凶格！老子偏就不信这个邪！”聂云低声对林小允说道，“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看看我的七级炼器斩铁剑！”

这第三大的炼器台上竟有四条环道，聂云小心翼翼地从木箱里捧出那把六级炼器斩铁剑，抹上了最后一粒保底油，插入了炼器槽，颤抖着手又投入了一颗炼器石，拉放扳机，炼器台又转动了起来，炼器石一圈圈地滚行、掉落……二人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竖耳细听，心中默默祈祷……

过了许久，没有任何声响发出！聂云慢慢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由期待转为怔愣，终于变得惨白如纸：“不——！！！”

炼器失败了！曾经的六级炼器斩铁剑，上面的深绿色光华变淡了一些，炼器等级降到了五级！

林小允扶着聂云的手臂，不住地安慰他，聂云却一直表演着坚强，脸上强撑着极不自然的笑容：“掉就掉了呗！不就是一把六级炼器的凡品剑嘛！我聂云是谁啊，发剑气还用靠武器啊！”

聂云的话突然变得特别多，林小允看得出他很不开心，回到住处，聂云将剑取了出来，将空木箱塞回了床底，呆坐了一会人，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林小允又安慰了他两句，便由着他去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从怀里掏出项叔叔送的那几个彩蛋，把玩端详。

看着这几个彩蛋，林小允又想起了项叔叔，那天后来在崇安峡谷里，四下都找不到项叔叔的尸体，林小允其实一直抱有一丝希望：项叔叔会不会还没死？随即又想到那夜斗篷客吟的那几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不是情诗么？那个斗篷客、父亲和项叔叔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林小允又想起早前在千味阁看到，张耀扬跟武威亲昵的样子，以及大家私底下的闲语，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三个男人之间，不会也是那种关系吧？！

林小允脑中一轰，猛然忆起，在崇安客栈的书房里，曾经见到的那诡异的一幕！

那是一个阴冷的雨夜，林小允借着萤火之光，在书房中偷画丹青，忽见窗影上透出一片昏黄，不禁启窗望看。却见对面二楼，父亲卧房的窗户紧闭，里面却亮着一豆昏灯，一个女子的身影贴近窗户，似在添加灯油。

“小允这孩子醉心丹青，对武学却是毫无兴趣，哎——”是父亲的声音，他似乎卧在床上。

“小孩子嘛，都这样的……你自己以前不也是？不务正业！呵呵呵……”窗影中的女子笑言，随即坐回了床边。

父亲“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那女子随后便俯伏了下来，水蛇般的娇躯厮磨着，娇喘着，窗影中油灯的光亮摇摇曳曳……

欢愉声中，父亲突然唤了一声：“夫人……你可还记得，那年七夕……”

“夫人！父亲竟然叫她夫人！”林小允脑中一轰，这个女子是娘亲吗？不可能的！娘亲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可再一想想，那女子的身影、声音，似乎又是那么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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