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的手中,杜倦飞的衣衫碎布包裹着的,正是一块巴掌大的令牌。
杜倦飞一眼瞥见,这才终于想到,那物件正是还位大典时,郝染蓬给自己的信物。
从闻宾山上下来后,郝染蓬也并没要回去,兴许是忘了。
不过杜倦飞可不愿就这么把郝染蓬给的东西扔出去再怎么,他也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自己哪能跌了面子。
一念及此,杜倦飞忙大喝一声,便又一爪勾了过去,也不强抢那物件,而是一爪照着那汉子的脖颈而去。
攻敌所必救。
杜倦飞设想的很好,甚至连那人可能还出的招式落点,也算了几种。
可杜倦飞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爪落空,竟是因为那人“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杜倦飞看得一愣,那人已一头磕在霖上。
“属下驻瞎驴山伍长周碑,见过千户大人!”
杜倦飞还没反应过来,周碑已双手捧过那块令牌,更将雕刻黑龙的那面冲上,显得牌子更是尊贵。
“属下眼拙,没认出千户大人,还请千户大人责罚。”
杜倦飞一把拽过令牌,当即收在了袖子里,这才看向周碑的脸。
刚才还一脸的挑衅,现在倒恭敬莫当,眼神也不敢落在自己脸上了。
杜倦飞一言不发地盯着周碑,双手也拢在了袖子里,暗自摸索着那块令牌。
当时郝染蓬,这令牌对他的属下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看周碑这模样,应该就是郝染蓬的部下了。
他一个钦差总督,手底下的人,应该都是钦差了。
可郝染蓬身为当朝陛下身边的红人,怎么还要把手底下的人,派在瞎驴山这种破地方呢?
难道,瞎驴山中,还有什么宝物不成?
杜倦飞心中马行空的想着,周碑已又躬了躬身子,轻声答道。
“任务事大,一定不能被人看到,千户大人既然怪罪,属下这就自尽。”
周碑边着话,便将右手勾成爪状,瞄准起他自己的脸来。
杜倦飞看着周碑如此动作,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忙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在盘出宝物的同时,也认下千户的身份。
杜倦飞正想着,周碑得不到回答,竟真的一爪冲着他自己的脸抓了去。
其速之快,直撕扯出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杜倦飞忙伸手一扬,擒龙丝当即出手,终于在周碑刚抓破他自己面皮的同时,硬拽住了那只手。
周碑一愣神,杜倦飞已收回了擒龙丝,更将双手背负在了身后,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考验考验你,也试一试,郝兄的眼光。”
周碑直听得脸上一喜,忙又一个头磕在地上,压着嗓音道。
“属下被督主委以重任,自然万死莫辞!”
杜倦飞听着周碑口称“督主”,心里估算着这应该是郝染蓬手下人对他的称呼,便示意周碑进屋,心里盘算着等会儿的头。
杜倦飞却不知道郝染蓬的威名,他的部下,都只称其为督主,朝中的一些官员,也没有和他关系近的。
先不有多少人知道郝染蓬的身份,更能得到这块令牌。
在周碑的印象里,还从未有人,敢称呼郝染蓬一个“兄”字。
杜倦飞的这一个称呼,落在周碑得耳朵里,直惊为人,心下已经认定,这位没见过的“千户大人”,就算不是郝染蓬的亲属,也定是他的身边人。
周碑这样想着,在刚进入杜倦飞的屋门时,便抢先摆好了茶,更用袖子蹭了蹭椅面,才恭恭敬敬地请杜倦飞落座。
待到杜倦飞施施然坐下之后,周碑更是在柜子里一阵扒拉,捧出来一套玄青色的长袍来。
“属下一时无礼,还请大人责罚!”
杜倦飞这才想起,自己的胸口衣衫还被周碑抓出了一块破洞。
不过,周碑如此恭敬,杜倦飞也不能失了面子。
“无妨,郝兄也告诉过我,你这里有我合身的衣裳。”
杜倦飞边着话,边站起身来,一把拽开自己的黑衫,便接过了那件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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