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吧!”
家中主人不耐烦地打发走管家,在原地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得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才是。
还未进偏厅,就看到门内一人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稍作停顿,门里的人正好抬头看到他,不是曾兆远又会是谁。
他马上换上一副笑脸。
曾兆远急匆匆地迎出来:“义全兄总算是回来了,让我这一通好等。”
“怠慢兄弟了。”李二狗呵呵笑了两声:“快屋里请。”
又对门外候着的仆役道:“给曾少侠再泡壶好茶来。”
还未落座,曾兆远就急着问道:“听说义全兄房子前夜被烧,派出去的几个人昨夜里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多谢曾兄关心。”李二狗道了声谢,这才道:“前日夜里仆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我已经把那杀才打了一顿,赶出去了!”说到后面,声色俱厉。
马上又换了副面孔,道:“至于说我派出去的人,兄弟只是做点小生意,手底下哪有什么人。”
这和自己听说的不一样啊。慌了神的曾兆远越听越迷糊,等到眼前的混混头子要撇清关系,他恍然大悟。
“义全兄!你我心知肚明,那火是陈昭放的,你那几个手下也是他杀的!你就甘心被他如此欺侮?”曾兆远马上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李二狗为了这事惹上个天大的麻烦,已经怒火中烧,现在这家伙还煽风点火,让自己给他当枪使,脸上的假笑终于崩不住。
仆役端着新泡的茶进来,李二狗借机起身,背对大武馆的弟子,掩去愠色,把冒着热气的茶亲自端到曾兆远跟前:“曾兄先喝茶。”又重新坐了回去。
曾兆远接过茶杯,往桌边一放,茶水轻漾,洒了一些进茶托。他心思不在此,胳膊搭到八仙桌上,侧着身子伸身头,整张脸都快凑到李二狗脸上去了:“义全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我现在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背后还有秦武馆,你呢?这档口上,我冒险来找你,可全是为了你!”
李二狗看着他这副假惺惺的面孔,听着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想到自己差点被火烧死,想到那陈昭的靠山就是赵进,想到万一出事,秦武馆必不会保他,后牙槽紧紧地咬着,身体崩得紧紧地,忍不住的颤抖,他低着头,看着地面的两块青砖,不让曾兆远看到他眼里要喷出来的怒火。
“啊……”
突然,他长长得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平静地看着把自己带进坑的人:“多谢曾兄好意,陈馆主那边,兄弟自有应对之策。曾兄尽可放心。”
曾兆远只以为李二狗方才是被他供起了火,没作他想,又听到这一番话,自觉有了些底:“不知义全兄要如何应对?”
“此事现在还不便说。”李二狗亦贴近曾兆远:“此事兄弟已有万全之策,曾兄大可放心,回去等好消息便是。只是,”他稍作停顿,又道,“万一有什么纰漏,曾兄可要请秦武馆为我出头啊。”
“那是自然!”曾兆远大喜:“此事让义全兄白白受了损失,事成之后,必还有重谢。”
李二狗为这些武馆办事多年,办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早就知道对方不会为自己出面,现在看曾兆远的表现,连暗地里都不会帮了,情势明朗,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更确定了。
至于那曾兆远,前几日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两件事,就慌了神。这等人还想江湖立足,简直痴心妄想。
看着曾兆远离开,这混混头子五十步笑百步,不过心中有了盘算,已定下神来——继续想办法化解与年轻馆主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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