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大门口,朱棣看着妻子徐仪华上了马车,在满天飞雪中,渐渐消失不见。
“朱英,朱英,你便像是老天爷派来阻扰本王一般,自从遇到你,便就从来没有顺心过。”
朱棣眉头紧皱,现在的他对于朱英非常的忌惮。
脑子里每次想起,就是非常的懊悔。
纵观皇宫内外,朱允炆算什么,不过一个腐儒教出来的,至少在内心中,朱棣从来就没有对朱允炆忌惮过。
朱英不同,各方各面,手段太多了,而且极其精准。
所谓打蛇打七寸,自从道衍被调走之后,朱棣感觉自己非常的不自在。
倒不是说没了谋士,而是像道衍这般优异的,几乎再难遇到。
虽然道衍此人,心思不纯,不过他的心思,也大差不差,终归是有点妄想不是,现在连妄想都没了。
朱棣漫步走向院内,独自一人在庭院的凉亭发呆。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见到,不敢打扰。
他们知道父王这个时候,必然是在思考重要的事情,若是打扰了,少不得一番训斥。
在燕王府中,朱棣的权威是相当高的,当高的,哪个儿子见着了都怕。
现在朱棣脑子里的思绪有一点乱,包括让妻子去宫内想办法求情,留在大明。
朱棣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如果道衍在就好了,他应该会告诉本王,要如何做才是最好。”
失去道衍,朱棣才明白有多么可惜,往前很多决策,哪怕是朱英入了皇宫,朱棣也没什么忌惮。
毕竟他有着大功劳傍身,哪怕是朝堂,亦或是父皇,都不会随意贬责。
在诸多皇子中,除了大哥外,也就是他最为出色。
父皇在朝堂上,可是多次说过,自己类他。
这也是朱棣最为得意的事情。
天空一片白茫茫,雪花缓缓落下,渐入湖面,融入水中。
朱棣突然有些出神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出现一句话: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朱棣是读过书的,虽然大部分都还给了先生。
但这句话,就像是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一般。
这一刻的朱棣,突然就跟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既然我争不过他,那为什么要争呢,就像这雪花与水,融入一起,自争不过,那就投效,本就是大兄长子,本王投效也是理所应当。”
“如朱棡那厮,现在背靠朱英,可谓是顺风顺水,想干些什么事情,都能取得同意,反观本王,做什么事情,几乎都步履薄冰,一旦不慎被抓住把柄,便极有可能是深渊。”
“若是现在去了倭国也好,但即便在倭国,也不见得朱英无法干预,他那群英商会,海外贸易甚多,若是真打下倭国,那白银进出,只怕将通过他手。”
仔细想来,朱英这般轻松就定下倭国藩地,这其中,肯定有所计较,以朱英的性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么一想,朱棣大概就清楚了,这划分倭国的关键。
那令人垂涎的白银矿上,肯定早就有了计划,说不定当时候划分地界,便是以那白银之地为中间点。
三王共同纷争,谁也无法独占。
朱棣虽然觉得自己在统军这块不弱于人,可朱棡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七弟,齐王朱榑。
七弟朱榑,就藩青州,出镇开平,防御胡人。
北平临近开平,开平,即后世唐山所在。
在多方征伐塞外的时候,朱榑也是有所参与,虽行事暴虐,但在战事上,多有斩获,屡立功劳。
一方还可压制,两方若是相加,朱棣就有些把控不住了。
无须多想,以朱英之手段,必然会远方布局,以两王压制自身,以夺白银,回馈大明。
“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跟朱英把关系搞好。”
思索间,朱棣看到后院门墙,顿时就有了想法。
长子跟朱英的关系,可是很好的。
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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