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猫着身体,轻巧落地,生怕吓到那小和尚,轻摇尾上的分心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如溪流清缓,微风轻拂,使唤出了安神之音,随后传音入耳,询问是如何来到这世上的。
那小和尚着了神通,眉目平和,也不怕这小妖了,将他是如何看见从天坠落在院外的白猫,又如何心怜捡回院内,白猫醒后又如何惊吓逃跑,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江宁明了,寻思着他这穿越的法子倒是稀奇。
别人穿越不是魂穿就是投胎,到他这里落了个从天而降。
他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正要扭头去找那师徒二人,鬼使神差,临走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和尚清秀的小脸上有了一些哀愁,说道:
“小时候被父母遗弃,放在摇篮里顺着江水流下,被院里的师父们捡到了,取了个名字叫江流儿,至今还没有得法号……”
江流儿?江流儿!
他是江流儿?那唐僧是谁?!
江宁再次被那股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好像身处在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大网,无法自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神震撼,失魂落魄地回了禅堂,再看那安稳静坐不动如山的年轻和尚,心底生出了些许鬼魅异样。
却不敢多言,安心候在一旁。
猴子此时整理好包裹,牵好了白马,那一众寺僧自从昨晚见了神通后,哪会不知晓这是下凡的神圣,鞍前马后地随行伺候,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外公,招来杀身之祸。
以至于那师徒二人离院后,众僧一路远送,等到那二人渐行渐远,适才返回观音院。
江宁一路跟着这师徒二人。
那穿着红袈裟的年轻和尚骑着白马,猴子牵马引路,正是春融时节,桃杏满林,山涧花香蝶飞,柳摇草翠,风景甚美。
那师徒二人见那白猫一路跟随,也不喝退,路过一处浅溪碎石小道时,马背上的年轻和尚忽然说道:
“江施主倒是与我有缘,我虽俗家姓陈,却有个小名叫江流儿,也算本家。”
江宁兀地又想起那观音院的小和尚,心想莫非是在敲打我?不敢大意,附和道:
“大师所言极是。”
那猴子却是不知道这一段过往,问道:
“有甚说法?”
唐僧答道:
“俗父陈光蕊,曾高中状元,携俗母殷温娇赴江州上任,却不曾想在途中被艄公刘洪打落江中,冒名顶替,俗母含冤忍辱,受南极星君点化,将我抛去江中,流到那金山寺脚下,被长老法明救下,唤了个小名,江流儿。”
猴子说话却是讨厌,嬉笑道:
“倒是平白多了个野爹。”
唐僧嗔道:
“该打。”
却是自马背上一抬手,五指压下,将那猴子打陷地面,空留了个猴头呵呵乐着。
江宁看得触目心惊,心想就算这取经之路再怎么无聊,你们师徒二人也玩得太变态了吧。
猴子乐了半晌,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看那白马远去,说了声弟子知错,化了只鸟,脱离地面,复又落地显出原形,继续牵马引路。
江宁跟在白马后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看那唐僧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忽地一惊。
“他怎么知道我姓江?!”
联想起身上挂着的燃灯玉佛和初来时落在观音院,江宁觉得自己穿越,多半和佛教有什么关联,从唐僧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窥见一二。
“我也没怎么烧香礼佛啊?”江宁百思不得其解。
他从小就是个无神论者,没什么封建思想和宗教信仰,佩戴玉佛也是习惯使然,怎么就落入了佛教的算计之中。
本来想试探性地询问唐僧一二,可那俊美和尚偏偏打起了哑谜,江宁问东,他说西,要么就打起闭口禅,实在套不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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