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究竟怎么了?”
白袖后退一步,面对三房的责骂,心中却生不起半点怒意。
刘广明的关切,反而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白袖的心。
刘追瑛脸色木然,一脸憔悴,此刻嘴角向两侧牵动,似乎想出口解释。
刘诚叹了口气,搂了搂刘追瑛的肩膀,道,
“三天前,我照例在木屋巡守,二姨和追瑛他们给我送饭,不知是从哪里吹进了一股妖风,风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刘诚想到了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的二姨和刘盈笑两人,心头一痛,继续说道,
“我带着追瑛逃回了寨子,妖风紧追不舍,只是一熏,便夺走了广明的眸子。情急之下,我们躲进了地窖,封死窖口。
然后,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打斗的动静,妖风里的怪物发出尖厉惨叫。但我们不敢出去,就靠着地窖中的番薯苟活三日。”
刘诚悄然松开手中刀刃,手掌中还有乌青的伤疤。
三日来他近乎不眠不休的戒备,精神状态时刻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白姐,此事不怪你。三姨只是口直心快,莫要放在心里。”
刘诚咳嗽一声说道。
“怎么不怪她!她前脚一走就出事了!广明的眼睛……”
“三姨!”
刘诚话语颤抖,隐隐带着几分怒意。
一双眸子遍布血丝,如同烧红的铜铃,死死瞪着三房。
三房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刘诚会凶自己。
她面色铁青的狠狠一扫。
将桌椅凳子推倒在地。
然后抱着刘广明小声啜泣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
“没事的娘。”
刘广明有些迟疑的伸出手,在空气中探了探,确定方位后,拍着三房的肩膀,安慰道,
“你不是一直嫌我闹腾嘛,瞎了也好,就能听你的话,安安静静的了。”
……
白袖来到峭壁神龛前,供案上还有一株刚摘下来不久的月见草,这是刘盈笑最喜欢的花。
白袖有些颓然的盘坐在地,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她想问,为何前辈不提前相助。
非得坐视二房、刘盈笑两人身亡,在最后才出手。
刘诚所说的打斗声音,和怪物的尖厉惨叫,应当是前辈所为。
可……为何不再关键时刻出手?!
她想询问个答案。
但话到嘴边,她又吞了下去。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前辈,没有出手的理由。
从半年前,前辈以救治刘诚、修复迷踪阵为条件,要求白袖两人猎杀妖兽,照料药田,供奉灵脉开始。
白袖就大致明白了前辈的脾性。
非正非邪,亦正亦邪。
善恶由心,时而从利益出发,时而又闲情逸致,不介意亲近他人。
“或许,在前辈眼中,我也只是一个可利用的棋子罢?”
想到这,白袖苦笑一声。
“这姑娘怎么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出去一趟,人怎么又傻了些?”
一缕灵炁传来喧哗。
百米深的地底,李清霖睁开眼睛,便见白袖一脸的失魂落魄。
“有话就说,窝在心里干嘛,还要我猜?”
李清霖嘀咕了句,却没有心思多问。
只见在灵脉真身处,有一片散发着滔天煞气的鳞片,还燃烧着黑色火焰,烧穿好大片山腹。
灵脉是接近气态的,弥漫在百米深地底的磐石之间,长三丈宽一尺。
而此时,在李清霖的牵引下,近乎整体灵脉都在镇压此鳞片。
神魂之火吹动,与汹涌澎拜的灵炁调制形成法力。
近乎汪洋的上玄法力,时时刻刻都在冲刷着这枚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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