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余波 (2-1)

原本还在看戏的人有部分胆小的已经散去，他们本来是来看戏的，没想到这个李风是真的被一枪戳死了，这时哪里不害怕逃走。

留下的都是真正喜欢看戏的，要么就是练家子。

“好样的！”

一个汉子大叫，梅烨认出来这家伙是城里拳馆的拳师，还有一大帮其他刀馆剑馆的人也站在人丛之中，这时也是个个叫好。

“梅少爷干的好，这等败类，不杀了他始终还是脏了你们梅家道场的门风！”另一个挂剑的汉子大叫。

“没想到梅少爷还有这等枪术，真是深藏不漏，看来梅师父当年还是有安排啊！”不少人窃窃私语。

梅如海当年在城内的众多武馆之中威望极高，加上李风当年声名狼藉，做过许多坏事，因此在场者几乎都是支持梅烨的。

这等武馆大都是没有背景的武人，因此很容易抱团，将彼此当成背景，因此对于梅烨的天然好感也不在话下。

梅烨连忙作揖微笑，道：“待会儿还请各位乡亲作证，是此贼来此寻衅，闯我道场，意欲行凶。”

众人抱拳以对，“好说好说，我们都看在眼里了！”

趁这个功夫，梅桑已经在摸尸了……

“耿捕头来了，耿捕头来了。”忽然间人丛中让开一条道，一个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跑了过来。

两个捕快立即围上了梅烨，捕头耿个子不高，一对虎目，扫了一眼现场，道：“带走。”

一个大汉上来道：“耿捕头，我们都看见了，是这个李风先挑衅的，他强闯梅家道场，这梅少爷才出手的，这种算是江湖恩怨，合该我们武人私了。”

“就是。”

“就是。”

一群人叽叽喳喳，耿捕头扫了一眼众人，道：“什么私了？侠以武犯禁，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给我带走，还有谁看见的，一起跟我去衙门。”

“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

……

一行人吵吵嚷嚷，浩浩荡荡来到衙门，众人录了口供，只能先行打道回府，梅桑临别依依。

“老母鸡得了病，也得先活着。少爷先不要担心，不要焦虑，先好吃好喝着，我老桑一定把你弄出来。”梅桑鼻涕一把泪一把，像他这样的斗升小民，最是害怕官府，可以说平时有十八分的力气，一旦看见捕快，立即二分都用不出来。

“你先回去吧。”梅烨无语道，这家伙都到这份上了还给他整谚语，多少是有点烦人。

梅烨独自在牢里坐到晚上，耿振海忽然给他打开牢门，笑道：“梅少爷，出来吧。”

梅烨奇道，“怎么，我还以为要升堂审问。”

耿振海捕头笑着摇了摇头，道：“按照常规程序是需要如此，不过这个李风乃是通缉榜上的人，你杀了他，我们害得给你赏钱，哈哈。”

这家伙为何忽然这么好说话，梅烨一时奇怪。转念一想，说不定梅桑送了点钱。

“如此，便多谢耿捕头的照顾。”

耿振海拍了拍梅烨的肩膀，道：“谢谢咱们叶县令吧，你们梅家的人原来要替这个李风打官司，不过此贼恶贯满盈，杀人采花，无恶不作，案底有几丈高那么厚，谁也不敢护着他。”

梅家，梅烨心底掠过一丝杀意。

旁人看来，很难想象他这个姓梅的会和自己的同宗走到这一步，但是身在局中的梅烨倒是清楚得很。

说到底，还是利益和权力的关系，梅如海身为宗族旁支，得势之后开始自己置办家业，一度有自立家门的趋势，引得不少梅氏旁支来投奔，因此成为梅氏一族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到梅烨这一代，梅如海的家业又成为梅氏眼中的蛋糕，最后又不翼而飞，这是利益与权力的双向冲突。

另外，这等乡土宗族，最忍受不得脱离和背叛，梅烨自然就与他们走到了对立面上。

在这个年代，乡土的宗族就好比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多的是人跪着想要入梅氏的家门，像梅烨这样复杂的情形并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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