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姑娘家能学字的,只有那些富家千金才有可能学上一点。
“我真的也能一起学?可我是女子……”
“嗯?我也是女子啊!这有啥,都能学的。你不知道,桑姐姐那边的姑娘们从小就念书的。她们六七岁开始上学,一般要学到二十出头才念完书,然后那些姑娘才会离开学堂出来找活干。”
二丫瞳孔震惊。
“天呐,上那么久的学!二十出头才念完,那她们的婆家也答应吗?!”
叶渔听到这,眼神满满都是向往。
“她们那边二十出头年纪还小呢,几乎都没有成亲。听桑姐姐说很多都是近三十岁才会成家。”
“三十?!”
这回连舀汤的徐氏都震惊了。
徐氏今年三十三岁,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女子三十才去成亲。
“那么晚都不成亲,家里人都不催吗?”
要知道这边女子若是十五六还没定亲就会被周围人嘲笑了,哪可能宽松你到三十。
“这个就不清楚了,当时好奇的事太多没仔细问。”
叶渔抱着碗继续感叹。
“那边的姑娘都好自由好幸福,她们的衣裳想怎么穿怎么穿,头发也是,想怎么挽就可以怎么挽。没成亲也可以挽发,成了亲也能散下来。好多姑娘都给头发染了色,有红的有黄的,上回我在街上还看见染了白的,太神奇了。”
这些之前叶渔都和她娘讲过了,但徐氏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人呐,就算灵魂被禁锢也会潜意识的向往自由,向往解放。
三个人坐在一堆儿,一边吃一边听着石壁那边的稀奇事,碗里的汤都变美味了许多。
喝了满满一碗热汤和肉丸子后,徐氏要回屋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叶渔和二丫则是将锅碗都清洗干净后便拿上平板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学习。
看到那屏幕里会自己动的小人时,二丫的反应和当初母女俩差不多,都吓的不轻,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学了两节课后,叶渔发现二丫实在很是聪明。她几乎都不用再上一次课就能写出之前学到的那些数字。尽管笔画有些歪歪扭扭的,但她一个都没写错。
过目不忘?
这要是男子的话,可是考科举的天才!
叶渔为二丫惋惜,若二丫生在桑姐姐那个地方,肯定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阿渔,怎么啦?”
“没事,我就是在想,你要是生在桑姐姐那边的话,会成为怎样的人。听桑姐姐说,她们那边的女子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做大夫的,也有做夫子的,还有做厨子做老板的,各种行业都有呢。二丫,如果你生在那边的话,你想做什么呢?”
叶渔十分好奇。
二丫低头想了会儿,很认真的答道:“做大夫!我想做大夫!”
“是因为桑姐姐是大夫的关系吗?”
叶渔觉得二丫可能是听自己一直说桑姐姐好话,才有的这个想法。
“不是……是很早就有这个妄想的。”
二丫情绪有些低落起来。
她第一次生出学医的念头,是她的大表姐因为生不出孩子被表姐夫打的遍体凌伤的时候。
大表姐村里好多长舌妇都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一见她便指指点点说她不能生孩子的事,常年打骂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硬生生将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给逼的跳河自尽。
等大表姐死后,才有好些人说若是去城中找找名医,大概是可以治的。可那时说也没什么用了,就算能治,表姐夫也拿不出钱来给表姐治病。
二丫不记得当初自己偷偷哭了多少回,只记得世上真心疼爱她的又少了一人。
后来,二表姐也嫁人了,她倒是刚嫁过去没多久就怀了孩子。可生产时难产,好不容易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孩子结果却发现那孩子脖子缠了好几圈脐带,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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