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就闻到了饭羹的香气。
“呀,主人回来了!”
右腿有点瘸的老何何勇正端着托盘走出厨房,看来是正好要吃午饭了,但他却马上就发现了陆坚身上的血迹,当即“啊呀”一声,“小主人你这是……”
惊吓之下,他连称呼都下意识的变回去了。
陆坚笑着摆摆手,“我无事,不必惊慌,是别人的血,溅到我身上了。”
这一路过来,惊讶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胸口的这一片血渍是第一原因。
但陆坚再怎么说无事,到底也是把家人们给吓了一跳。
直到他去自己的房间里把衣服都脱了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出来,伸胳膊伸腿的以示健全,这才让家里人都松了口气。
他又把上午城外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只说自己立了份小功劳,但也溅了些血,其中凶险、当时情形,都轻轻揭过,一家的神情这才渐渐安稳下来。
“见过阿母,见过姨母!”
直到这个时候,陆坚才一板一眼地冲自己的母亲和姨母行礼。
大家又轻松谈笑几句,陆坚闻着饭羹的香气似乎不对,扭头一看才发现,中午家里煮的居然是豆饭。
这是他穿越过来之后就特意要求改掉的事情之一。
现在陆坚家里,一共有主仆十一个人。
陆坚的父亲五年前就已经过世,阿母和姨母是亲姐妹,阿母生了陆坚和陆平,陆坚今年已经十七岁,陆平十四,姨母生了个小娘子,今年八岁了,闺名阿眉。
据说阿父在世的时候,家中光仆人便有十三四个,后来阿父故去,阿母便发卖遣去了不少,到现在还剩下何勇一家四口,和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
可即便如此,吃饭的压力依然不小。
陆家在城外有三百二十亩地零散在多处,每年都能收租,但地很薄,只能种豆和高粱,种不了麦和粟,而好地都在大户人家手里,人家又压根儿就不会卖。
之前租户们被人挑动闹事,要求减租,陆家一门妇孺,无力应对,若非陆坚穿过来及时,甚至有可能误了今年的春耕,一旦耽误,今年的收成就完蛋了。
在城里有两间铺面,之前也都赁出去了,但也是因为族内有人逼迫,那两家当时被逼迫着要求退租,直到这月初,陆坚才安抚好,大家甚至又续了约。
除此之外,当然,陆坚进了县廨为吏,家中每个月就要多两石大米的收入了,这笔收入在大户人家不算什么,在陆家而言,可是极大的一笔收入。
大米向来很贵,寻常大米便已经与面粉几乎等价,陈郡这边又几乎不种稻,因此只有少数贵人家和官廨会食,才舍得吃大米饭。陆坚的这些官俸只要拿出一部分卖掉,买成粗粮,甚至都已经足够养活一家十一口人了。
然而,陆坚至今还一次都没能拿工资回家。
所以在过去,家里每年的收成就是这么些,那当然要省着些吃。
在陆坚穿越过来之前,陆家一直都是主人家早上一顿粟米饭,三个孩子包括陆坚在内,每人多一个炊饼,也就是馒头,中午吃面食,炊饼或汤饼,晚上则是高粱饭或豆饭。至于仆人,则是一天三顿高粱饭,逢年节,才赏几个炊饼吃。
这就不错了,算这个年代的小康家庭,而且主人家也心善。
有仆役,甚至给仆役都吃三顿饭!
正常附农,和别人家的奴仆,都是一天只吃两顿饭的。
高粱饭豆饭能一天三顿、让吃饱,那可绝对算得上是好日子了。
陆坚穿越过来之后,虽然无意愣头巴脑的直接去改变太多,但事涉己身,身为陆氏一家之主的他,还是拿主意,别的不变,晚上全家都吃炊饼。
也就是说,主人家彻底不吃高粱饭了,仆人们也有一天一顿白面馒头吃。
但是很显然,因为他自己中午会在县廨会食的缘故,他的这个决定在执行层面,多少出现了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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