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腾飞灰眉一扬道:“老弟这份情义,封腾飞不言谢了。”
接过笔来往前一步,俯案就写,几行龙飞凤舞,铁划银钩的字迹一挥而就,没具名,却在那该具名处写了一个一笔的龙字,看上去像极了一条腾空飞舞的龙!
放下笔,封腾飞拿起那张信笺,双手递向赵小刀肃容说道:“一切就托付给你老弟了。”
赵小刀接过信笺,只说了一句,总镖头好一笔柳字,别的什么都没说,吸干了墨渍,小心翼翼折好,然后揣进了怀里!
封腾飞道:“镖局里还有我一个二徒弟,他叫郎鹤焰,老弟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行了,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弟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只是死难弟兄的家属处,我要请老弟从优给恤。”
赵小刀道:“总镖头放心就是,带着这封信,我就如同总镖头来自回去一样,尽管我是有全权,但我绝对尊重总镖头的意思。”
封腾飞道:“老弟,烦劳之处我也不谢了。”
赵小刀道:“彼此道义交,以往素昧平生,缘悭一面,总镖头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么相信,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封腾飞道:“那是因为老弟非常人。”
赵小刀微一摇头道:“总镖头别再捧我了,眼下要紧的是这家客栈总镖头跟副总镖头二位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乌达阙道:“老弟是让我三个走?”
赵小刀道:“要走只怕还不太容易,我刚才到街上去借笔墨时,顺便看看,大门外有人监视,连前面一进院子都住进了人,想必后墙外也一定有……”
乌达阙浓眉一轩,笑道:“好啊,围上了,咱们就闯他一闯。”
赵小刀道:“如果只有二位的话,可以闯他一闯,我绝不拦二位,可是如今既多了个伤重的孟镖头,咱们就不能没点顾忌。”
乌达阙脸色一变,没做声。
封腾飞道:“只打算离开这家客栈,除了闯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好法子么?”
赵小刀道:“好法子不是没有,只不知道二位肯不肯听我的。”
封腾飞道:“老弟清说。”
赵小刀伸手拿起桌上那尊他刚雕的玉观音,道:“就凭它,我要沈家兄妹让二位带着孟镖头平安离开石家庄。”
乌达阙道:“老弟的意思是求他兄妹放行?”
赵小刀道:“副总镖头,那不叫求,那该叫条件交换。”
乌达阙冷笑一声道:“封腾飞兄弟成了什么了!”
赵小刀道:“副总镖头,大丈夫能伸能屈,一切请看在孟镖头分上。”
乌达阙道:“老弟,我兄弟为什么要走?”
赵小刀道:“副总镖头,孟镖头应急需觅地静养。”
乌达阙道:“那么咱们各干各的,我兄弟带着鹤浪自己走,老弟则按时去赴约……”
赵小刀微微一笑道:“副总镖头显然再多欠我的情。”
乌达阙脸上微微一红,浓眉轩动了一下,没说话。
赵小刀道:“我说句话,副总镖头可信?”
乌达阙道:“请说。”
赵小刀道:“只怕沈家兄妹之意,并不单单在这趟镖上。”
乌达阙两眼一睁,道:“老弟这话……”
赵小刀道:“那劫镖之久前脚走,他兄妹后脚赶到,有这么巧的事么?听总镖头说,那劫镖之人刚劫镖离去,沈家兄妹便带着人从不远处一片青纱帐里闪出,那该表示他兄妹早就躲在那儿,他兄妹的躲藏处既然离停车处不远,他兄妹该清楚的看见那劫镖情形,为什么他兄妹身手不动,偏偏等那劫镖之人走后在诸位药性即将消失之际出现,为什么还伸手向诸位要这趟镖。”
乌达阙发须猛张,身躯暴颤,咬牙说道:“好贼!没想到沈家寨竟然跟他……”
只听一阵吱吱作响,木屑从乌达阙抓在椅背上那只手的指缝里簌簌落下。
封腾飞神色肃穆,一抱拳道:“老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是……”顿了顿,接道:“老弟拿出这尊玉观音,那沈家兄妹如何肯信十几辆镖车中保的只是这么一尊玉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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